白映山帶著程如風出去,悄悄從外面繞了一圈,才將程如風帶回暢園,對外只說是朋友的徒弟,要在這里暫住一陣。又向程如風解釋,上次莫如海算計白寄嵐的事,現在也沒查出什么眉目,所以白寄嵐的情況還是不能讓人知道,即便是白家其它人,也需要留個心眼。程如風點頭應下。她對這種家族爭斗沒什么興趣,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啦。暢園說是“園”,其實占據了整個的小山谷。亭臺樓閣,流泉飛瀑,既有精美建筑,又有自然景觀,景色是極美的,跟白寄嵐的洞府風格完全不一樣。程如風有點意外。白映山笑了笑,“我們白家,這幾百年也就出了那一個修煉狂。”頓了頓,又輕輕解釋,“寄嵐他天資好,人又聰明,從小順遂,心高氣傲,驟然落到這種境地……一時心急,莽撞了些,還請如風你不要怪他。他本性……還是好的。”程如風點點頭。如果白寄嵐真是一心不管她死活只圖自己發泄痛快,她也不可能忍那么久。“白真人放心,我知道的。”她乖巧地說,“只讓我休息一陣,緩過勁來,我會再去的。”她這么懂事,白映山越發覺得過意不去,什么靈石靈草,新奇的小法器給了她一堆。任由她在暢園自由自在地“休息”——就是,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他甚至還專門為了她請了兩個仙廚。整個暢園,程如風最喜歡的就是瀑布下的小湖。湖水碧藍,清澈透亮,映著周圍山色樹影,令人沉醉。程如風一向是愛水的,不然在翠華峰也不會挑了湖邊住。在這里也有點按捺不住,時不時就想跳進去游一圈。暢園雖大,但人并不多。白映山畢竟是修士,目前也沒有收徒,只有幾個侍從和雜役弟子,這回新收了幾名侍妾,又多加了一些侍女,總共也不過二三十人,會到湖邊的就更少了。不過即便人多,程如風也不是很在乎,她前世時,哪個游泳池人少過?反正她也沒有祼泳。但白映山在乎。其實整個暢園都是白映山的神識覆蓋范圍,他不小心碰到過一次程如風在湖里玩水,哪怕只是神識掃過,也窘得他面紅耳赤,就索性直接禁止其它人往湖邊去。反正程如風也是筑基中階了,不存在會溺水,暢園也沒有別的危險,由得她自己玩兒就好。所以這天晚上,程如風從水里冒出來,發現湖邊她掛著衣服的樹下站了個人,還真是嚇了一跳。那人見她看過來,也不閃不避,反而展顏一笑,“真是一條小美人魚啊。”程如風這才看清,原來還是個美男子。他一襲雪白綢衫,身長玉立,姿容俊美,黑亮的長發束在腦后,手執一把灑金折扇,月光下看來端的是風流倜儻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暢園有陣法加持,四季如春,這又是大晚上的,這人還是高階修士,這時拿了把折扇搖來搖去,明顯只是為了裝x,程如風只覺得好笑,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勉強忍了,等著看他想怎么樣。執扇美男道:“此刻夜深人靜,姑娘獨自在此游玩,是不是長夜寂寥,孤枕難眠啊?要不要哥哥來陪你啊?”這標準紈绔口吻……程如風只差沒有噴出來,笑著點點頭,“好呀。”對方反而怔了怔。程如風向他招招手,“好哥哥,你下來呀。”說完了,程如風自己都覺得好笑。若說前面像是紈绔調戲民女,這時倒像是聊齋里的狐妖女鬼勾引書生。于是她自己就在水里笑得花枝亂顫。岸上的執扇美男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有點復雜,半晌才道:“你真不怕啊?”雖然這人的修為程如風看不出來,就是說肯定至少是個金丹,但程如風并不怎么擔心。畢竟這是在暢園,白映山的地盤。白映山還等著她救弟弟,肯定不會讓她出事的。執扇美男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里,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是白映山的熟人,要么他修為遠比白映山高。前者不太可能明目張膽對白映山的“客人”做什么,要是后者么,她怕也沒用。而且從他那張跟白家兄弟有幾分相似的臉來看,程如風覺得他大概也是姓白的。她歪了歪頭,“你想殺我嗎?”“當然不是。”“那我要怕什么?”執扇美男又看了她一會,才笑起來,“也是,既不要命,你現在又無財可劫,若是劫色……你們欲靈宗最不怕的,可不就是這個?”“你怎么知……”程如風有點意外,不由得沖口而出,說了幾個字之后,才突然頓住,又笑了起來,咂著嘴搖搖頭,“我還當哥哥真是好心想陪我,卻沒想到這樣繞著圈詐我的話,這可真沒意思。”她是欲靈宗的人,白映山不可能主動跟別人說。這人若是真知道她的身份,一開始也不可能那樣出言調戲。這時說出欲靈宗,不過是試探。
“小妹妹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執扇美男攤攤手,“不過是……有點好奇,隨便猜一猜。”程如風挑了一下眉,“猜什么?”他卻沒有回答,而是道:“我叫白連岳,是白映山的堂弟。”他做了自我介紹,程如風也就跟著道:“白真人你好,我叫程如風。”“我那個大哥啊,一向沉穩持重,這次竟然破天荒帶了個小姑娘回來,還寵上了天。明著說是朋友的徒弟,但外面流言可多啦。有說是他要報恩,有說是他要收徒,有說是他要娶妻,甚至還有人說是接回了私生女……”程如風直接一口水噴出來。別的就算了,私生女是什么鬼?她哪一點像是白映山的女兒?“所以啊,我當然就好奇想來看看啦。沒想到竟然是欲靈宗的人。”白連岳又搖了搖折扇,很曖昧地眨了眨眼,“大哥是找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