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之前沒看過,就在他們做早課的時候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
看到“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的時候,他們剛好也念到那兒。白露盯著這幾行經文思緒萬千,越想越遠,早課結束后吃了早飯去收艾草的時候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孟道生有點汗流浹背,心想師兄這隨手拿本經給人可別把人一下看得看破紅塵想出家了。轉念一想又覺得想出家也行,直接拐過來奏表給祖師爺結婚,讓那些盯著她的男人全都斷了心思。
種艾草的地方離道觀有點距離,要走二十分鐘左右,有對信眾夫妻專程趕過來幫忙。幾個人從七點半開始,忙了一上午,終于在十二點前把好的艾葉全摘了送去yg。忙活到快一點鐘他們才吃飯,吃完那對夫妻就走了,白露沖了個澡午休了一會兒,坐在那兒發呆。
蘇道長看她一個人坐著,拿著個放了幾塊點心的碟子坐到她旁邊,問她吃不吃。白露擺擺手,蘇道長就問她要不要和自己聊聊。
白露猶豫半天,開了口:“蘇道長,人真的有命嗎?b如真的有人天生‘喪門星’什么的。”
面目慈善的中年nv子呵呵一笑,問她:“你是怎么理解命的?”
“大概是各種因果的集合?”
“我大概贊同你的觀點,”蘇道長說,“但我覺得,所謂‘喪門星’不是單單是那一個人的命。整個世界的因果構成相當復雜,又很簡單。就像佛教里說的,因緣際會,緣起x空。”
“如果把我們目前所處的這個世界假設成大學的話,每個人學校不一樣、年級不一樣、專業不一樣、選的課不一樣,考試和作業的內容也就都不一樣。這個期末周結束了,有的人大四,都考完了、因果散盡了,就六根清凈走出考場,從大學畢業了;沒考完的人就繼續去下一個考場,掛科了就重修,直到都考完為止。”蘇道長笑著補充一句,“不過這個大學人人都能上,還沒法退學還非得拿到畢業證就是了。”
白露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有點似懂非懂的:“謝謝您我可能還要想想,感覺被您撈了一把但是還是掛科了”
蘇道長被她逗笑了,站起身來拍了拍灰:“如果需要時間,那就給自己時間。讓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別著急,也別逃避。”
孟道生從房間出來就看見她倆在聊天,沒有打擾,直接g活去了。g完活后坐在那兒的白露不見了,跑到師父的書房里想問問什么情況。剛踏進去一只腳,聽到聲音的蘇道長就直接趕他:“年輕人的事自己折騰去,等她自己開口和你說。”
剛從藥房拿了東西準備去熬藥的熊子琪看見孟道生四處找人,把他喊住:“師弟,找白露呢?她之前和我說準備去后面山頂上看看。你找著人了就把她帶回來,快吃晚飯了。”
道觀歷史悠久,從山下到道觀的石臺階修繕過,從道觀到山頂的臺階還修過,七扭八歪的。孟道生順著臺階往山頂上爬,看到白露坐在亭子里看著夕yan發呆,腿邊還放著個相機。
孟道生坐到她旁邊,沒話找話:“坐這兒這么久,不怕蚊子啊?”
“熊師兄給了驅蟲的香包,挺管用的。”白露攤開手,給他看手心里的香包,“這夕yan真漂亮。”
“是挺漂亮的。”孟道生沉默了一下后沒忍住,還是問了,“你和師父聊完心情好點了嗎?”
“嗯。”白露點點頭,“我可能得自己再慢慢想想。”
兩個人安靜看了會兒夕yan,白露突然開口:“道長們和我想象得挺不一樣的。”
“哈,你想象里的是什么樣,御劍飛行嗎?”
“有點兒。”白露笑了,“感覺b我想象中更有人情味兒。我以為會是那種對普通人不屑一顧的很高冷的樣子。”
“你這叫刻板印象!我平時也不這樣啊。”孟道生哼了一聲,“難道在你眼里我一直不像個正經的?我這明明就是大道自然,念頭通達。”
白露點了點頭,隨即立馬找補:“以前是,現在不這么覺得了。現在覺得你很靠譜。”
“之前你印象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樣的?”
“有點吊兒郎當。”白露一本正經地回答,“大概還有點輕浮。”
“吊兒郎當我認,”孟道生輕咳一聲,放下正吊兒郎當翹著的腿,“但輕浮是怎么個事兒?”
白露猶猶豫豫地說:“之前聽人說你談過一百零八個nv朋友。”
“危言聳聽!老——我一個都沒談過!”孟道生炸毛了,差點說臟話,“誰說的?!”
孟道生哪能不知道是誰造的謠,心里悄悄給宋景行和紀寒都記了一筆,感情自己對她的好全打了水漂,還被人當成了輕浮。
看他平時戲弄自己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白露本來以為他是huax的那類人,前nv友沒有一百零八個也得有個十八個,聽到他說一個都沒談過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你什么表情,我很專一的好不好?”孟道生看他一臉不相信,手撐在她身后湊近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