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心里都很清楚。白露的心情有點復雜,她這陣子其實在感情方面相當混亂。下午剛見面的時候她完全沉浸在黎朔那件事里,這會兒和宋景行單獨相處時又想起了自己和孟道生之間發生的種種,于是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涌上來了。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宋景行。
她這邊正出神想著,突然被宋景行抱進了懷里。
對白露來說,宋景行今天幫了她,她就想用自己的身t來回報他。
宋景行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很心疼白露。
白露,從小就沒有被好好ai過的孩子。“ai”在她看來是一種交易,別人對她好,她就想著還,甚至覺得如果她不付出得b對方多,對方就會離開她。但她本身又太恐懼也太匱乏,知道自己沒辦法給別人想要的回應,因此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宋景行用三年多的朝夕相處才讓她改變了一些,但兩個人分別的這半年,獨自生活的白露又回到了這種思維之中。
“露露,你的身t不是一件工具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愿意。不用覺得有負擔,你也不需要還我什么。”宋景行0著她的后腦,“你可以依賴我的。”
他的懷抱很溫暖。白露被他抱在懷里,積攢已久的不安忽然變成一滴眼淚。宋景行看著那滴眼淚落在下來,變成一小塊水漬融進他微微發疼的心口。
其實白露是淚失禁的t質,但平常很少在別人面前哭。她承受痛苦的時候過于安靜和勇敢,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記了她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撇去這次和x1ngsh1里那些生理x的眼淚不談,之前宋景行只見過一次。剛去英國的那個月,有次他深夜驚醒想去院子里ch0u根煙,走到客廳的時候,從窗戶里看到白露坐在院中的草地上抱著腿哭泣。她穿著白se的睡裙,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頭和雪白的手臂,微微側著臉,無聲地流著淚。
月光灑在她身上,她仿佛虛無縹緲的非人間之物,讓那時的宋景行產生了某種非常可怕的感覺。時至今日,那種憂慮和恐懼一直都環繞在宋景行心里。
想要抓住她。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遠不會松手。”宋景行收緊手臂,他感覺到懷中她消瘦的身t正微微顫抖著。“露露,你知道的。我不會對你撒謊。”
白露知道,的確如此。相識的這十年間,盡管宋景行的行事風格不再像初出茅廬時那樣不近人情、鋒芒畢露,但他骨子里對自己所堅持的正義的追求從來沒有變過。他一直那么堅定地站在那里,讓人覺得宋景行就是時間的湍流中唯一固定的坐標,永遠不會改變。
要再相信一次嗎。
仿佛下定某種決心,她環抱住宋景行的背脊,將臉貼在他的x膛。
“宋隊,我有事想和你說。”
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和宋景行說她和孟道生的事。她回抱住他的手縮了縮,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長痛不如短痛,她這么想著,從痛楚里借來一gu莽勁。
“從道觀回來的那天晚上,晚上去了孟道生家的是你嗎,宋隊?”
宋景行看著她的眼睛,半晌才說:“是我。”
白露低下了頭。
宋景行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心向自己敞開一道窄窄的縫,但她就像是那種警惕心很強的小動物,從洞里剛剛探出一點點頭,又因為害怕縮了回去。
“露露,你不是我的所有物。”宋景行將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這件事上你沒有做錯什么。”
宋景行的安撫反而讓她的情緒有點崩潰了:“不是的,都是我的錯!我好混亂,我不知道——”
不知道該怎么做。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混亂的感情。她動了動被宋景行牽住的手,習慣x地選擇逃避。
下意識抓緊她的手后,宋景行想起前幾天去父母家看望他們時,飯桌上母親無意說了一句“小紀媽媽說小紀已經畢業準備回國了,你們兩個好多年沒見了吧”。那一瞬間宋景行如臨大敵。如果紀寒知道白露也在國內,肯定會來找她。宋景行深知紀寒對白露來說意味著什么,也知道她因為某個心結在躲著紀寒。但今時不同往日,時隔四年更成熟了的兩個人再見面,的確可能重歸舊好。
她接納了宋景行,也對孟道生有朦朦朧朧的好感,但白露無法從他們兩個中選出一個,因為她不夠喜歡他們,誰在她心里都b不上紀寒。紀寒一出現,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孟道生,都只能看著她再一次成為“朋友的nv友”,被她和紀寒劃清界限,隔離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宋景行意識到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要白露幸福,但他也希望能給白露的人是他自己。
“露露,”宋景行用食指側輕輕試去她的眼淚,“我和孟道生你不必做選擇。”
對上白露錯愕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
“我和他可以一起對你好。”
030乏味
早晨五點半,鬧鐘準時響起。紀寒從夢里醒來,還是覺得很疲憊。
他從公寓健身房出來后沖了個澡,沖了杯咖啡站在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