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羊都后,二人順路去了一趟紀家,啟程回他們自己的家時已經是晚飯時分。紀家父母留他們吃了飯再走,紀寒說預定了餐廳,婉拒了他們。
“紀寒。”白露看了眼手機,“今天是七夕節欸,我們先一起去買束花,好不好?”
紀寒摸了摸自己褲子的口袋,確認了什么:“好。”
兩個人找了附近的叁家花店,卻被告知玫瑰均已售罄。天色漸晚,他們去紀寒訂的餐廳吃了晚飯,白露笑瞇瞇地將配餐用的可食用花朵喂給他:“吶,這算花!七夕節快樂,男朋友先生!”
紀寒被她無厘頭的行為逗笑,配合地張嘴:“七夕節快樂,女朋友小姐。”
白天都在飛機上,二人都有點累,餐后叫了司機來接。紀寒手上拎著行李,白露在前面開門,屋子里黑黢黢一片。
似乎有點玫瑰的香氣。
白露邊往里面走邊納悶:“家政公司換香薰了嗎?”
下一秒,她的眼前亮起。
房間的地板上、家具上堆滿了叁色的玫瑰花,連玻璃窗和墻壁上,都有拼成他們英文名和愛心形狀的玫瑰。
“白露。”
還處在震驚中的白露懵著腦袋回頭,看向男友。
紀寒從口袋里取出戒指,單膝下跪。
“我想過很多次怎么和你求婚,也一直在考慮這時候應當和你說些什么。抱歉,我實在不是什么太浪漫的人。所以我買下了附近所有的玫瑰。也許與浪漫畫等號的節日和花朵能彌補我的言語上的不足。”他說,“那你愿意嫁給我嗎?”
“紀寒!我、我”她神情恍惚、像只被打到腦袋的傻兔子般,比他還要手足無措地撲抱著他,眼淚直掉,“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笨蛋。”紀寒無奈地幫她擦眼淚,語氣和動作都溫溫柔柔的,“好歹先收下我的戒指吧?”
她咬著嘴唇,注視著他托著自己的手給自己戴戒指。
白露舉起手,看看那枚戒指,又激動地看著他,喊他的名字:“紀寒!”
紀寒很熟悉她這種眼神。明亮的、蘊含著愛與光芒的,從她的視線第一次落到他身上,就從來如此。那光輝似乎也感染了他,叫他情不自禁,也開始走向她。
“露露。”紀寒摟著她的腰,唇瓣落在她的眉心,“我真希望你理解你對我有多么重要”
她聽過帶著歉意的紀寒母親提起的他的幼時,也在許多同眠的夜晚里聽到封閉情感的他偶有的自我刨白。
白露低下頭,親了親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紀寒我們是一樣的。”
即將到來的異國戀讓二人有些忐忑:紀寒已經大四畢業,申請到了美國某個名校的ba。等月底,他就要去美國了。
白露完全理解并尊重他的決定。紀寒是個野心家,在紀家的幫助下,他自己的互聯網公司大有一飛沖天之勢,為了應對未來,他的確需要提升自己。剛進入大學的白露已經出版了兩本小說,稿約不斷,她也必須付出很多精力在學業上,用以保證自己的績點不被任何人超過。
他們接受要分開這件事。雖然都不認為忙碌和異國會導致分手,但紀寒依舊選擇用求婚給她給堅定的底氣和信心。
“好了。”紀寒摸著她的指環,彎起嘴角,“這下被我套牢了。哪怕溯從破產我變成窮光蛋,你也是我的。”
“嗯?”白露瞪大了眼睛。
“怎么,真的在擔心溯從破產?”紀寒勾勾她的下巴,語氣里帶著一些不易覺察的迷惘,“露露,你覺得我會做到嗎?”
“我不知道欸,我一點也不懂這些,只是一直覺得你很厲害。”白露不好意思地看著他,“但是,紀寒,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果然,不是“我相信你當然會做到”這種答案。
紀寒不是習慣表露自己感情的人,但此刻,他微笑著親吻她的嘴唇。
“我愛你,白露。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始終如一。”
“我愛你,紀寒。”白露笑著回吻他,“直到死亡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諸法因緣生】
烈日當頭,烏天學從自家玉米地里出來,啐了一聲,用穿著布鞋的腳一腳踩死了路上的一只螞蚱。
“村長村長!”幾個小童跑來,“村頭子來了倆穿得破破爛爛的老頭和小孩!”
回想起上次來烏家村的生人是誰的烏天學并未放下手上的鋤頭,將它扛在肩膀上,朝村頭走去。
村口那大樹下果真站著兩個。一個長發和胡須遍白,但精神矍鑠,雙眼異常明亮。一個約莫十叁四歲,也穿著道袍,眉目俊美得真似神仙。
“你們是?”
老道長拱手一笑:“想必你就是幾個孩子所說的村長。我是正一派北帝法脈的道士,這小家伙是我親傳弟子,我帶他出門歷練云游至此,不知可否在你們村子借宿一宿?”
烏天學聽到對方是道士后,態度好了幾分:“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