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淌而下。紀寒無端地想起那個在大禮堂探出腦袋的女孩,看向她的眼里躍動著無人可比的幸福的光。
窗外已經全黑,雨滴敲擊著玻璃,隱約有雷聲。樓下傳來的爭吵聲和打架帶來的盤子碎裂、桌椅挪動翻倒的聲音似乎都遠去了。
這就是她期待的結果。她借孟道生報復了紀寒的冷漠和強硬,也毀掉了她所羨慕的宋景行的穩定生活。
一切都被她親手毀掉了。她把他們叁個拉著,同她一起陷入了地獄。
啊、啊。得償所愿了呢。
可是她笑不出來。腹部傳來的絞痛又讓她吐出一大口黑血。
半年前開始,她一直在服用一種馬錢子煉成的毒藥。她將它稀釋,如果紀寒沒有回來,睡前她就會在睡前往自己的杯子里放上一滴。到現在,水滴石穿,在超過某個臨界點后,她的身體迅速惡化,疼痛讓她迅速消瘦下來。
她意識模糊,用沾滿血的手整理著自己的衣裙——紀寒說,一會兒他要上來找她呢。可不能被他看到這幅樣子。
“白露、白露烏丫”
她仿佛收到某種感召,抬起眼去,叁樓窗戶被風吹得大開,面容模糊的母親似懷抱嬰孩、似手戴枷鎖,站在窗外,正沖她敞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