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回平城,邊跟著黎蓮邊準備明年下半年入學。”
黎朔也在平大,只不過讀的是計算機,似乎準備往他感興趣的人工智能的方向發展。現在,隨著黎朔性格改變,黎蓮也做出一些讓步后,姑侄間的關系已經可以說上一句融洽,偶爾逢年過節黎朔還會回趟黎家或者給黎蓮發個什么祝福短信。
“以后豈不是可以買到你做的仿生機器人之類的?”白露笑道。
“我努力。真有的話到時候會第一個送給你的?!崩杷芬残Α?
他撐翻了個身側躺著,用靠著草地的那側手臂撐著頭,另一只手放在白露的手邊,想牽又不敢牽:“以后在學校如果能碰到的話,我可以和你打招呼嗎?”
“怎么這么問?”
“怕你不想看到我。”
“黎朔?!卑茁兑厕D向他躺著,“我不喜歡你的話,為什么要約你出來見面呢?”
她的話好像給了黎朔一點坦白的勇氣:“說實話,我覺得我給你造成的心理創傷最大。我那時候很自大地以為你也喜歡我,無視了你的意愿。后來在愛丁堡的時候,我想也許只有我是個不成熟的幼稚鬼,陪著你的人換成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事情也許都不會發展成那樣。就像那道閱讀理解,他們都明白你,只有我會做錯?!?
白露伸出手,輕輕摸著他的臉。他像只犬科動物一樣,溫順地閉上了眼,蹭著她的掌心。
“不是的。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就是那些標準答案呢?當時我做出那個選擇,并不是因為某個人。你不要再自責了?!卑茁段⑽⑿χ?,“年紀小也沒關系啊,人生的路要一步步走。而且,我現在覺得你是個很棒的‘大人’了哦?”
“為什么?”
“我一直覺得‘大人’不是生理上的成熟,也不是看起來西裝革履很穩重就是‘大人’。這個詞意味著一個人真正知道了自己要走什么路,并學會了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也許能承認自己的不完美和錯誤也是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大人’的很重要的標準吧。但這些你現在都做到了?!卑茁犊粗欤nD了一下,“可能我也剛剛成為一個合格的‘大人’。”
樹下狹小的天地里一時變得安靜下來,向來不愛思考這些人生哲理的黎朔一陣苦惱后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不想做什么大人,還是做你的狗簡單點?!?
“可不敢?!彼佳蹚潖?,“你身上有股子野性,不適合做家犬。”
“才沒有?!崩杷窊纹鹕碜?,湊過去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臉,“我在你這明明很乖?!?
——一副已經被馴服的姿態。
其實要說“馴服”也不恰當,畢竟這個詞里身為主人的那個往往強勢而有征服欲,這兩個詞和白露一點也搭不上邊。黎朔總覺得白露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淡淡的,任他自由來去。在白露說“我不喜歡你的話,為什么要約你出來見面呢”之前,黎朔一直覺得自己在她心里和個無關緊要的牛皮糖似的。
好吧,即使是現在,黎朔也不知道她的“喜歡”是哪種喜歡。白露不是黎朔從來不玩的那種島國galga游戲里會紅著臉說“八嘎”的可攻略角色,要說的話她像是魂類游戲的什么圣殿里那種不可攻略甚至不可交互只活在cg里的大地之母類npc。她很漂亮、很溫柔、很圣潔,對你也很好,但是你就是得不到她,近在咫尺、遠在天邊。
他失落地小聲抱怨,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番自言自語是在撒嬌:“你真的喜歡我嗎?你和那三個人以前就有聯系,你從小時候就喜歡紀寒,那個刑警對你最好,孟道生幫上了你,哪怕是你以前不認識的林晝都和你有很多共同語言。只有我,什么都沒有。”
白露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他黑色皮衣領口的毛領下暖乎乎的。
“黎朔,自信一點呀?!卑茁督柚θビH吻他,“你帶我去嘗試了許多我一個人永遠不會做的事。那些瞬間讓我覺得輕松,覺得自己活著。這些感受都是你帶給我的?!?
黎朔沒有回話,手抬起一點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認識白露后他好像變得對氣味很敏感,也不知道是有臆想癥還是怎么,黎朔覺得自己就是能聞到她的香味。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并不是那種點著蠟燭鋪著玫瑰花瓣的夜晚般具有誘惑力、能激起欲望的香味,而是和夏天午后曬得暖洋洋的被子類似的感覺——叫人想要翻著肚皮安心地睡懶覺。
十八九歲的黎朔一直是個隨遇而安且活在當下的人。誠然,他是執著甚至固執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完美通關某個關卡反復sl四十次。但那本質只是因為他喜歡挑戰,渴望證明自己的能力。黎朔很少對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受之外的東西有什么執念——直到遇見白露。在這之前黎朔很少篤信什么,可能長到這么大他最確信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無藥可救地愛她。為了一個有她的未來,他愿意去規劃、去爭取。
于是他摟著白露的腰,靠在了她的胸口。
不是馴服,是皈依。
他們的關系并不是執鞭的馴服者與烈犬,是無心插柳的行善者與皈依的猛獸。黎朔并不是出于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