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景行”
白露扯著他咖色風衣的衣帶,水聲讓她的臉已經紅透了。
一開始只是接吻的。但是太久沒見面,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樣,導致兩個人都沒把持住
宋景行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沙啞:“你可以撐著樹寶貝。”
男人怕粗糙的樹皮磨傷她的掌心,很貼心地將自己的手撐到了樹上,讓她抓著自己的手臂。
荒郊野嶺的,也沒有人不知怎么的,白露就是覺得很羞恥,她做夢沒想到會在自己小時候經常玩的樹下和宋景行干這種事,總擔心突然哪里冒出來一個人,都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
兩個人其實精神都有些緊張,卻又都情動得厲害。
白露被轉過來抱起來壓到樹上的時候帶著哭腔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景行你也是壞蛋!”
“是的,寶貝。我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宋景行笑了,吻了吻她的嘴唇,“為了留在你身邊,拋棄那些又有何不可。”
白露看著宋景行的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某個昏昏欲睡的午后。
那是高二的時候,她的高中班主任總是在午間用多媒體給放一些新聞,說什么“文科生要培養對時事的敏感度”啊之類的。某天他給班上的同學放了一個市里電視臺的新聞,說是警察破獲了一起走私管制刀具的案子。記者采訪時拍到的畫面里,白露看到一個人影。
是宋景行。他獨自一人坐在遠處那種被固定在墻邊上藍色椅子上,正在給自己的小臂纏繃帶。
她對他的印象很深刻,他是她認識的第一個警察,每年他都會來回訪。他看上去嚴格又沉默,但是人很好。
察覺到鏡頭,宋景行正欲抬起眼看向鏡頭時,電視上畫面卻在這時被切換了。
班里有的同學在打瞌睡,有的同學在埋頭做五三,有的同學偷偷摸摸說著小話,大部分都在看著畫面最中心的局長,似乎只有白露注意到了宋景行。但她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即使有,以他們的關系,特意關心一句他的傷勢也顯得逾越了。
年紀尚小的白露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意他。
現在,和他重回到這棵榕樹下的二十二歲的白露明白了:吸引她的是宋景行身上那種堅韌感,好像他不會被任何事情所打倒一樣。他為她改變太多、太久,以至于白露都忘記宋景行曾是是個對自我多么嚴苛,又多少不近人情的一個人。
可偏偏這個人,也是為數不多從小時候就對她一直好的人。
“我想起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你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纏繃帶。”白露怔怔地摸了摸他的臉,“你變化好大。”
不管是身為心懷理想的年輕人還是以身作則的大隊隊長,危險時他永遠頂在最前面。不同的是,以前的宋景行不懼犧牲,現在的宋景行會有擔心、會有顧及、會想不顧保密的規定和一個人說自己什么時候回去、會怕自己受了傷又惹得她偷偷掉眼淚。曾經被在羊城時的老刑警隊長說“太沒有人情味”的他不再是一個心無旁騖的機器,他有了自己的私心。
所堅持的正義是他的盔甲,心中所愛成為了他的軟肋與繞指柔。
“是很大。”宋景行笑著側過臉,吻了吻她的指尖。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的更好。
和白露的相遇、交集,犯下的無法挽回的錯誤,讓宋景行意識到維護正義本質是為了法律和秩序背后活生生的人。他開始去愛的瞬間,才為自己的信念找到了一片堅實的土壤。他給了白露許多愛、陪伴與保護,她同樣也回饋給他很多。
宋景行想,即使以后他無法以戀人的身份站在她的身邊,她在他身上播下的這顆種子也會一直生長。無論戴淑云精神狀態變差的真實原因是不是宋景行對她的調查,宋景行都不準備為自己犯下的錯找借口。人非圣賢,他往后必然還會犯錯誤、還會做得不夠好、還會產生許許多多的悔恨,但他會一直贖罪,直到他覺得自己償還清的那一天。
那時候,大概種子已經長成參天大樹,烈日不再灼燒他的心。
【因而,獻出生命的過程,使他充實了另一個人,他通過增強自己的活力感而提高了他人的活力感。他不是為了接受而“給予”,“給予”本身是一種高雅的樂趣。但是,在這一過程中,他不能不帶回在另一個人身上復活的某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又反過來影響他。在真正的“給予”之中,他必須接受回送給他的東西。因此“給予”隱含著使另一個人也成為獻出者。他們共享已經復活的精神的樂趣。在“給予”行為中產生了某些事物,而兩個當事者都因這是他倆創造的生活而感到欣慰。特別是對于愛來說,這就意味著:愛是創造愛的能力,無愛則不能創造愛。
——《愛的藝術》】
【只要他們不互相作為對象相待,而是處在真正的創造性的關系中,那么,給予也必然意味著獲得。
——《愛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