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今天換上了一身月白長袍,左手執著蘭花折扇,輕搖慢掃,端的是氣質文雅,俊朗無雙。二夫人同樣一改夜間傲慢淫婦的模樣,化身柔弱小鳥,親昵的倚靠在林宇身旁。春花和夏花跟在二人身后,晚上的饑渴已然不見蹤跡,她們畢恭畢敬的跟著主子,秉著雙手,從容淡定。反倒是葉流觴,那晚被凌辱的體無完膚,白天又被少爺的惡行嚇到,此時再看改頭換面的二人,她當場驚出一身冷汗。恍惚間,眼前的四人撕開了文雅的軀殼,里頭的厲鬼爬出來,蜂擁把她擒住,勢必要把她吞吃殆盡。葉流觴嚇得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回過神來,少爺和二夫人已經來到跟前,她連忙彎下腰:“少爺,二夫人?!睆澫卵漠攦海坪醺械铰湓谧约荷砩系乃牡滥抗庵校腥雷兊米茻?。林宇挺著胸道:“今日可是教導婢子們認字了?”“回少爺,正是。”“算你還有點用,只是我這二夫人說你這段時日伺候的不大好呀?!比~流觴頓時警鈴大作,林少爺這話什么意思?她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起來,想著如何去回答這句話,最后她一咬牙,沉沉道:“奴婢該死,請少爺責罰?!薄拔矣姓f要罰你嗎?”“少爺?”“你還是處子,這事兒伺候不好可以理解,只是擴張產道馬虎不得?!绷钟钫f完眼神曖昧的看了眼二夫人,隨后又頗鄙夷的瞥了眼葉流觴,但不敢抬頭的葉流觴沒有看到。“是,奴婢明白?!薄半S我來罷?!比~流觴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胸腔中又一次傳來了擂鼓般的震動,她忐忑的跟了上去。去哪?幾人來到前院的賬房,此時柳無依還在查賬,看到葉流觴和林宇還有二夫人一同過來,平靜的眼中漾起絲詫異,但很快回歸平靜,她站起來,對林宇作揖。“夫君?!薄安橥曩~了?”林宇對柳無依的態度很滿意,他繞開柳無依,徑直走到賬房的太師椅上,雙手把著扶手:“家宴的禮單要早日清點好,不能出任何差池?!薄版碇獣裕F下已經吩咐采買的婢子去知會商鋪預定絲綢,過幾日就能制好成衣了。”“那就好,你做事為夫一向是放心的,之前帶回來的坤澤死了兩個,現在府中僅有六位坤澤了,身為當家主母,你當如何不必為夫提醒你吧?”林宇斜眼看向柳無依。“明白。”
“以后通房婢子你得主動去張羅,別總是要為夫親自去挑人,主動為你的夫君充盈后院,繁衍宗祠,這是你的分內事。”柳無依眉毛微微抖了抖:“妾身明白。”“嘖,答應的真是干脆,別的坤澤知曉自己的天元納妾都巴不得醋死,你倒一點反應都沒有。”林宇的嗤聲笑言,他忍不住又打量起柳無依,果然柳無依的表情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這到底是人,還是木頭?可惜,柳無依終究還是柳無依,聽了丈夫這么多相激的話,她也只是面無表情:“并非無有反應,而是妾身身為主母,當以大度為重,不可因此事嫉妒?!薄澳恪!绷钟畹哪樕咳浑y看起來,這個女人當真氣人!每次和柳無依對話,不出三句,他就能被柳無依氣到,而每次他掄起的拳頭,只要落到柳無依身上,都會猶如打在棉花上,不僅無法感到爽快,還徒增憋屈。他氣惱的站起來:“給我支五百兩?!绷鵁o依波瀾不驚的臉終于有點抽動,她輕聲道:“夫君,因著災年,這月商鋪支回來的銀子只有五千兩,眼下已經花出去兩千兩,家宴又得……”她的聲音透著絲不情愿,若再這般揮霍下去,東廂就得過上勒緊褲腰帶的日子了?!盀榉蛞y子你都不給嗎?”林宇怒聲逼近柳無依,柳無依卻沒有動,依舊面無表情的說:“二夫人不日后便要臨盆,府中用度吃緊,這是夫君第一個子嗣,妾身不敢怠慢?!焙⒆?!一個川字深深的印刻在林宇的眉間,刀刻般凌厲,林宇深深吸進一口氣,退開了些。他今年已然二十有五,膝下卻一直沒有子嗣,爹娘也有意無意的知會過他,若不能快點誕下東廂的子嗣,父親或許會考慮叫庶子繼承家業,這也是林宇不能接受的?!澳悄惚愫煤棉k家宴,還有孩兒的事,保證朱氏順利誕下孩兒,不然你就看著辦,即便父親出面我也不會饒了你。”“妾身明白?!绷钟罾渲槪洲D向一直沒吭聲的葉流觴:“元妓,你得日日擴張產道,若本少爺的孩兒因產道閉塞而難產,你就做好準備給本少爺的孩兒陪葬罷,別想?;樱抑獣阅隳琴u身的老家,你有個妹妹,我不介意買回來?!比~流觴瞳孔猛然一縮,雙拳握的死緊,指甲也深深的嵌入掌心中,她努力壓著激動的情緒,沉聲道:“奴婢知曉。”林少爺冷臉離開,留下房內的三人。柳無依和葉流觴都是低沉著臉,二夫人則一臉幸災樂禍:“柳無依,好好給我的孩兒準備宴品,我的孩兒今后可是林家嫡系,還有你元妓,還有半月就要生產了,你每晚都來,洗干凈再過來。”說完最后那句,二夫人故意向葉流觴拋了個媚眼,走過去,用手肘頂了頂她?,F在她臨盆,叫元妓伺候名正言順,所以她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今晚又當如何玩弄小天元呢?葉流觴當看不見二夫人的揶揄,眸子暗淡,轉身離開賬房。柳無依正好看到葉流觴,轉身的時候,女郎眼中似乎閃爍著不情愿?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按下,怎么可能?這天底下還會有天元拒絕這種事嗎?定是她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