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能夠進入潛行什的原因?!比~流觴厲聲說。
將軍說最遲明年夏至潛行什就得前往草原作業,也就是說她們只有不足半年時間訓練,不僅要學習商人的禮儀氣度,還得訓練體格,順便學習匈奴語,時間十分緊湊。所以她和柳無依商量盡量找識字的,有基礎至少學習起來會比較快,至于身手之類的訓練跟上便可以了。只不過眼前的這些人書讀的不多,卻讀出了個心高氣傲。
“潛行什,重在潛行二字。我們今后都得偽裝成行商潛入草原做調查,記住了,你們的首要任務是成為一個冷靜的商人,而不是成為只知道殺敵的士兵,如果你們只想去前線拋頭顱灑熱血,現在就可以自行離開。誰要離開?出列。”
在葉流觴的厲聲反問下,少年們面面相覷,他們雖然臉上帶著不認同之色,卻也沒有出列。他們心里很清楚,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捐軀不過是自我安慰,其實就是他們太沒用,沒用到只剩一條命的那種。
見大伙安靜下來,葉流觴對柳無依示意一個眼神,柳無依立刻站了出來:“為商者,最看重的便是氣度與涵養,冷靜沉著,不懼世俗,哪怕不是為商者,縱觀古今能成大器者無一不是能海納百川?越王臥薪嘗膽,漢公三顧茅廬,都是這個道理?!?
“如今你們書讀過多少?認幾個字?行過商嗎?什么都不懂,只懂一點皮毛還是憑著與生俱來的性別便覺得自己是文曲星降世?高人一等,目中無人。雙拳難敵四手,即便只是一群莽夫,厲害如大將軍也會難敵。將軍之所以是將軍,是因其通曉兵法,頭腦冷靜,善于觀察把握戰機,而不是所謂的一身蠻力?!?
“試問諸位啟蒙時有沒有學過這么一句話——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雖說我只是一介坤輩,論打架拼殺排兵布陣我是不懂,也沒法課你們,按你們的說法便是一介‘愚坤’。但是今日我能夠站在這里,自然有能夠課你們的東西?!?
聲聲質問聽的少年們面紅耳赤,但擺在明面上的事實卻容不得反駁,他們確實讀過書,但也僅僅是認得幾個字,如若學的東西多又何至于當兵呢?只是被人當面戳穿批評還是讓他們很沒面子,非常挫敗。
見大家意志消沉,葉流觴趁機唱起了雙簧:“大家也不必如此低落,在這里完成任務的人才能得到軍功,才能得到戰士們的尊敬,僅靠一張嘴皮子到底是紙上談兵?!?
“對呀,有軍功才是真本事?!甭牭饺~流觴這么說,少年們仿佛找到了宣發的口子,一起義憤填膺的反駁起柳無依來,認為此女只知道紙上談兵。
柳無依故作為難的攤了攤手,葉流觴勾唇道:“巧了,我們之所以站在這里當什官,可不就是因著有軍功嗎?我是葉流觴,是潛行什的什長,你們可以叫我葉什長?!?
“你是葉流觴?”少年們俱傻眼了,現在軍營誰不知道葉流觴呀。一個奴才在混戰中單槍匹馬偷襲了將軍,其孤膽和身手都是讓人敬佩的,后來又得到了將軍的赦免,將士們近些日子談論的最多的就是葉流觴了,口口相傳,到現在已經人盡皆知。
少年們眼中閃爍著敬佩,天元都會佩服強者,而葉流觴的膽識和身手無疑都是佼佼者。
“嗯,旁邊這位是柳課長,是將軍特意吩咐過來教導你們的。”葉流觴趁機補充。
這回少年們都冒冷汗了……將軍吩咐的,不會是將軍的親戚吧?畢竟坤澤入伍史無前例,要么是親戚,要么就是實力連將軍都認可,這樣的人不是他們能看低的。這下所有人都不吱聲了,張三也吐吐舌,想起方才他們確實太沉不住氣。
“好了,既然如此我們算認識了,接下來便由我和葉什長課你們,希望你們都有所學成,完成任務,建功立業。”柳無依態度也軟下來,臉上展開了會心的笑。
“是。柳課長,葉什長,請受學生們一拜!”
少年們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他們心懷理想,挨個上前對葉流觴和柳無依行拜師禮。
“欸,不必了吧。”葉流觴有點不自然,只是柳無依覷了她一眼,她只好閉了嘴。
少年們態度誠懇的依次行拜,雖說眼前的兩位女子是他們的長官,但他們與別的兵不同,兩位長官不僅給他們發派指令,還肩負著教導他們學識的職責,也就是授業。大龍朝的人對待師傅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拜師禮是不能省的。
接過部下兼學徒遞過來的茶盞,在初升的紅日中,少年們的臉龐露出了對未來的憧憬,他們涉世未深的眼睛澄澈如洗,滿是希冀。柳無依和葉流觴心頭微熱,心中竟然也平白冒出了一簇希望之火,未來就如同清晨的陽光一般,霞光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