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有功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副將瞪著葉流觴,葉流觴卻不為所動,仍舊挺直了脊背,端正的單膝跪在地上,仿佛一點都不覺得她的想法有問題。
“你以為是過家家嗎?還是以為這里是林家后院?這里是軍營,是嚴肅的地方,豈能讓一個坤澤進軍隊?這個坤澤前些日子才引得整個關西六苑亂作一團,毫無軍紀可言,若讓她進了軍隊還不知又會整出什么幺蛾子,到了戰場上我軍不說被敵軍擊敗,光這個坤澤就能擾了我軍的軍心。”
尖銳的反對頓時劈頭蓋臉落下,葉流觴心中酸楚,但依舊面不改色,面對副將憤慨的反對沒有半點退意,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等副將講完,她才平靜道:“我沒有開玩笑,將軍不妨聽我一一細說。”
“我知道在世人眼中坤澤都是屬陰的,素來需得遠離戰場,在內舍耕織達旦,以侍君歸,但是話說回來,軍心真的是憑一個坤澤就能擾亂的嗎?”
鎮西將軍挑眉,葉流觴繼續道:“軍心軍紀,何等嚴肅的東西,豈是一個坤澤能夠左右的?擾了軍心簡直無稽之談,若單憑這一點就能擾了軍心,那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是否也可以派出坤澤擾了他們的軍心?關西六苑本就新兵較多,他們不熟悉軍紀軍規,恰好讓人鉆了空子,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你這是強詞奪理,坤澤進軍隊就是會亂軍心,有時候戰場上的戰機是瞬息萬變的,一息間或許便錯過了戰機,面對別人的金戈鐵馬,我們難不成靠區區坤輩去把握戰機嗎?”副將赤紅著臉反駁。
“副將說對了,戰場上確實瞬息萬變,在大軍開拔廝殺的戰場坤澤確實不如天元有用。”
“對呀,有何問題?你不也是這般認為。”副將慍色道。
“可戰場不同,適應的兵種也不同。”葉流觴故意賣了個關子,“將軍打戰也會因地理位置不同轉變策略,同樣的戰場不同自然要用不同的兵。潛行什并不是廝殺的兵,主要任務是調查,所以有坤澤非但沒有壞處,還有好處呢。”
“你在開玩笑吧。”副將雙眼瞪得圓圓的,一臉不信。
葉流觴笑了笑,對鎮西將軍言道:“將軍,論行商,有誰比柳無依更了解?一個出身世家的小姐難道不比我來的更像一個行商?讓她課士兵或許更全面周到。”
“況且潛行什需要偽裝行商前往草原做調查事務,副將不妨想想,商販組成的隊伍怎么可能全都是年輕力壯的天元?如何讓人信服?”
副將被噎住了,他回答不上來,常年泡在軍隊里的他哪里懂行商的規則。
“繼續說。”鎮西將軍命令道。
葉流觴再次秉著手:“將軍,我在京城的時候便時常看到外地過來的商販會買個婢子帶在身邊以作消遣,想必走商途中都是會帶著坤澤的,若全是天元本就值得懷疑了,還又是年輕力壯的,就更值得懷疑,這不利于潛行什的任務。”
“所以我認為,不僅要讓柳無依入什,人選也需要仔細考量,商販最次都得是識文斷字懂得變通之人,頭腦精明能干,一時半會兒也教不了這么多東西,所以兵員的挑選實則不簡單,另外還要學習一點匈奴語。”
“雖然將軍叫我組織一個十人小隊,但其實真要細究起來興許比組織一個普通的千人隊更難,如今有現成的合適人選,僅僅因著是一個坤澤便否定嗎?”
鎮西將軍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聽了葉流觴的一席話才發現他確實考慮欠妥,只想著組織一個什就能前往草原調查,卻忘了組織這個什的難度遠超組織一個普通戰隊。道理好比原想修個水渠用于灌溉,真的開始修的時候才發現采石都如此艱難。
“若真如你說的那般,那我姑且信你一次。”
“將軍!”副將驚訝的看著將軍,將軍不會真的讓柳無依進軍隊吧,這不是鬧著玩的。
“一介莽夫到處都是,但一個有能之人可遇不可求。”
鎮西將軍轉了個身看著身后的地圖,狹長的河西走廊近在眼前,上面到處都是標記,都是他一次次征戰的標志。攻打了那么久,他的兵力足以掃平整個河西走廊,但糧草一直跟不上,導致他總是會有軟肋,不得不拼后勤,而后勤恰巧不是一腔熱血就能解決的。
“所以將軍同意柳無依入伍?”
“同意,就按你說的辦,對了。”鎮西將軍轉個身面對葉流觴:“讓她并入潛行什可以,只是你請求讓她恢復自由身?你確定?”
“我確定。”
“你不必帶著京城的成見,這里是邊關,坤澤本就是賜給強者的。你若想要她,我直接把她賜給你不是更好?”
“將軍,這于禮不合吧?”副將再次插嘴,柳無依現在名義上其實還是林宇的妻,丈夫沒死就直接賜給另一個天元?不就等于強搶?
“什么合不合的?反正那些文官本就看武將不順眼,嘰里呱啦的酸儒,滿嘴仁義道德也沒見他們想出什么法子解決流民失所、饑民遍地、盜匪四起等問題。”
副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