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自個兒睡這么久,讓我擔心,該罰!”
“嚶~”
屋舍中回蕩著少女打鬧發出的悅耳笑聲,夾雜著幾聲少女的低吟,聽著讓人浮想聯翩。正興頭上,傳令兵來了。
“葉姑娘,將軍讓你去軍營一躺,請隨我走罷。”
打鬧中的二人只能停下來,柳無依幫助葉流觴整理好衣服,又攙扶著葉流觴站起來。
“流觴,你可以嗎?”
“無礙,已然好多了。別擔心,我去去便回。”葉流觴活動了下四肢,雖然身子十分綿軟,但走路是沒問題的。
“嗯,你小心些,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好的?!比~流觴抱了抱柳無依,便匆匆跟著傳令兵走了。
軍營不在關西六苑,傳令兵是騎馬過來的,但葉流觴顯然不會騎馬,要么跑步,要么就讓傳令兵帶了。于是乎,她坐在馬背上,抱著傳令兵的腰,與傳令兵同乘一騎。
身子隨著駿馬奔跑上下起伏,每當被顛簸起來她都會驚嚇的抱緊傳令兵,反應過來又會窘迫的微微拉開距離,一時間十分為難。不過這份為難很快就被馬背上的快感取而代之,騎著高頭大馬,視野得到開闊,迎風飛馳的時候她的心有一種不知名的暢快。
不禁想是否有一日,她也能騎在馬背上,與柳無依一起策馬奔騰?
在她出神幻想之際,一轉眼的功夫便到了軍營。傳令兵把她領到了鎮西將軍的營帳內。
“將軍,人帶來了。”
“將軍!”葉流觴連忙躬身。
鎮西將軍揮手示意傳令兵退下,坐在書案前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年輕女郎。
葉流觴,京城葉家村人士,借賣身進林府,后又隨林府流放至此。因上回見面太匆忙,且葉流觴渾身浴血,他都沒來得及打量此人,之后軍醫又說葉流觴不想活,估摸著醒不過來了,但現在葉流觴不僅醒了,稍作打扮后看著還挺斯文的。
“你竟然醒了?”
“讓將軍見笑了?!?
“那倒未必,不過是人之常情,今天讓你來不是寒暄的,你瞧瞧這個。”鎮西將軍拿出一張圖紙放在書案上。
副將立刻把圖紙拿起交給葉流觴,葉流觴展開一看,圖中所畫竟是個水渠。
連年大旱糧食欠收,皇帝下旨各邊關自己規劃屯田,進行部分糧食自產自銷,避免鎮北軍的慘案重演。于是鎮西將軍去年就規劃修渠項目,工部還派了工匠過來勘察,最終選定了一條地勢較高的地下暗河,通過挖渠引水的辦法進行農耕,只是水渠在修建的過程中發現石頭的消耗量遠超預期,修渠進度不得不放緩,也間接影響了鎮西將軍西征的進程,不過在這個時候葉流觴的法子給了方便。
“將軍,這是個井渠?”葉流觴看完那個圖紙,圖紙畫的十分清晰,水引自一處高地的地下水,通過一個個豎井,井井連通,實現把水引到地表的目的。
“喲,你還真懂呀?!辨偽鲗④姾芤馔?,這可是工部擬出來的圖紙,葉流觴一個奴仆居然看懂了?
“是工匠擬的圖紙清晰,一眼便知。”葉流觴謙虛道。
“那你猜猜,修這個渠大概能灌多少畝田,明年又能增加多少收成?”鎮西將軍好奇問,他知道葉流觴出身農家,還讀過書,這樣一個能夠看懂圖紙的農民比大字不識的貧下中農有用的多。
“將軍,奴并未看過水渠的具體引水量,也不知農田的土質,且收成與氣候密不可分。若老天賞臉,少風沙多降水,自然能豐收,可若沙塵四起,僅靠一個水渠,奴自是不好定奪創收問題?!?
“唉,工部那些老家伙也是這般說的,但西部自古便缺水,糧草一直靠朝廷撥,但一路運送過來損耗太多,到達邊關就所剩無幾了,頻繁缺糧對出兵實屬不利,若能解決糧草問題,河西早就在囊中了。”聽到葉流觴也說不好定奪,鎮西將軍有點失落。他雖然才二十多歲,但已經多次與匈奴交戰,還每次都贏了,但贏了就必須撤退,不然糧草就跟不上了,如果糧草充足,他早就打下河西走廊了。
葉流觴不知該如何接話,她只是一個奴子,不會打仗,還有修渠種地什么的,其實她也不懂,那只是她的小聰明,善于觀察罷了,具體的她就不懂了。
“不知將軍今日叫我來是所為何事?”
“對了,你是琢磨出楔子采石法的人,接下來你便先教導所有石匠利用此法采石,還有負責修渠所需的所有石料開采。還有之前你挾持本將軍一事?!辨偽鲗④姽室忸D了頓,嚇得葉流觴立馬跪了下來。
“將軍,奴并非有意的。”
“知道你不是有意,如果有意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本將軍言出必行,說了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便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這么膽怯,之前要擰斷本將軍脖子可是你說的?!?
“奴惶恐?!比~流觴哪里還敢提之前的事,那也是她被逼急了的無奈之舉。
“本將軍意欲明年進攻河西,只是近幾次交鋒發現匈奴比之以往更勇猛了,集結的部隊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