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觴眸子閃了閃,伸著手到半空,卻是不太好意思真的去揭蓋頭了。她的面頰泛著極其詭異的赤紅,呼吸都放的很輕,不是不想呼吸,而是沒有力氣呼吸!
她的身體在飛速發軟,腦子因缺氧暈暈乎乎,整個視野都模糊起來,唯有那個紅色的靚影越發清晰了起來。
揭開蓋頭,揭開新娘子的蓋頭,葉流觴不住默念,卻還是遲遲沒有動作,柳無依等了許久,實在等不及了:“女君?”
“來、來了。”
柳無依不是第一次叫她女君,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叫的她心慌,她的心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每叫一聲,她就心亂幾分。
現在她們穿著配套的喜服,柳無依還蓋著紅蓋頭,這樣的氣氛足以讓葉流觴緊張到極點,今晚就是她和柳無依的洞房之夜,在此之前她沒有任何準備,好事一下子落到頭上,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連做幾個深呼吸,葉流觴終于拿起了一旁的秤桿,挑起了紅蓋頭的一側。
怦怦怦的響聲越來越大,她雙眼發直,腦子好像也隨著蓋頭一點點揭開變成一團漿糊了。拿著秤桿的手在發抖,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整個腦子安靜的可怕。
直到蓋頭整個揭開,新娘子驚艷的娟容展露出來。
膚白凝霜雪,眼波映朱唇,華麗的喜服把柳無依襯托的更加美艷大氣,此時葉流觴看她,她也在看葉流觴,黛眉微挑,揚起一個清麗的眼波,一身紅衣不顯俗媚,反而更顯得她大氣磅礴。今晚的她只著唇彩,顯眼的朱色印在水潤的唇上,如沾水盛開的繁花,飽滿的叫人直想去采擷,自微張的唇間,似還能聞到陣陣呼出的熱息,帶著淡淡的蘭香。
葉流觴迷了眼,像被虛空點穴,整個人為之石化,當美麗的新娘子展眉對她輕柔一笑,露出兩行皓齒,她的腦中剎那間由于放煙花,耳邊傳來秤桿掉落在地的聲音,失去意識前她腦海中慢慢浮現一句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流觴!”
等葉流觴意識回籠,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系著的衣襟已經拉開一些,一只素白的巧手在她胸前輕撫,抬頭對上一對擔憂的眼,她啞著嗓音道:“我這是怎么了?”
“你暈過去了。”柳無依埋怨著輕撫葉流觴的胸口,掌下的跳動還是那么急速,跳動一下接著一下撞擊她的手心,她都數不清那跳動的節奏了,想到她的小女君只因揭蓋頭就暈過去,不免又是埋怨一陣。她的小女君還是太青澀了,但她卻喜歡極了這份青澀的反應:“好些了嗎?”
葉流觴頓時漲紅了臉,方才太失禮了,人生第一次成親,居然這么沒用,在新娘子面前暈過去,丟臉!原本就總是在新娘面前沒了天元氣概,現在更加尷尬了,葉流觴緩了緩急忙爬起來:“無礙,我已經沒事了。”
“真的?”柳無依伸手點在葉流觴的心口,指下陡然急速的跳動讓葉流觴險些又暈過去。
“我方才只是太緊張。”
“看得出來,有點遜。”
葉流觴不想和她爭,梗著脖子催她:“該合巹了。”
“好。”柳無依笑了笑,拿起酒壺,在兩個小瓢中倒了酒:“女君,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就是名義上的伴侶了。”
葉流觴拿起那個小小的瓢,鄭重的和柳無依交手,然后一臉正色的喝下,仿佛瓢里的不是酒,而是什么誓言。柳無依也同樣認真完成了交杯的動作,喝酒的時候還含情脈脈的看著葉流觴。
考慮到葉流觴年輕,她選的是清淡的米酒,入口清甜,酒味較淡,但喝完了兩人的臉還是泛起了醺紅。
葉流觴把瓢放下,自然而然的摟著柳無依,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干坐著,眼中有著濃濃的眷戀與寵溺,只是她自己并沒有發覺此時的她眼神多么成熟。
“女君,該洞房了。”柳無依只好一次又一次提醒她家的小女君,事情發展總是不太對勁,喝完酒不是該洞房了嗎?現在是在干嘛,干坐著坐一晚嗎?
葉流觴嘴唇抖了一下,她當然知道要洞房,且微醺有一定的催情作用,她的身體早就有了悸動。只是抱著這般大氣的新娘,那金光閃閃的孔雀頭冠和成套的雀羽流蘇,她更加無從下手。
孔雀,她一下就猜到了柳無依的用意,心下不禁為柳無依的細心折服,也為自己能擁抱這樣的人而慶幸,她真的很滿足,光是抱著柳無依就幸福的無與倫比。在她眼中這樣的新娘子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別說圓房了,她沒有朝拜都不錯了。
“這般抱著好不好?我喜歡這般。”葉流觴遲疑了一會兒才溫溫吞吞的說道。
柳無依快敗給葉流觴了,她捏起小女君的下巴:“我的流觴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只是現在我是你的妻,不是說要把禮做完嗎?圓房也是禮之一,新婚之夜女君不碰新娘,還要我獨守空房?”
“沒有,沒有的事。”葉流觴連連擺手,她怎么可能讓柳無依獨守空房?但想到和柳無依……她又生生頓住,被調戲的一時間反而找不著狀態了。想了想,葉流觴索性退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