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很大的,”妮露雙手張開,比劃了一下,“一眼就能看到噢,要不然我們送你過去吧?”
“不用,”我輕輕摸摸她的腦袋,對她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你們保重,也許以后還會再見。”
“啊?……嗯!”
妮露眨巴眨巴眼睛,沒一會兒臉騰的紅了。
揮手告別幾個虛,我轉身往他們指出的方向晃去。
“話說回來,”背后的風送來了沛薛的聲音:“…這個超大的裂隙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有的嗎,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啊啊啊小聲點不要命了嗎大哥!”妮露驚慌失措的壓低聲音,變成了竊竊私語,“其實是……”
虛夜宮的確很大,在平坦的沙漠上一眼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潔白無暇的巨大建筑群坐落在廣袤平緩的淺黃沙地上,在清冷月光的描摹下,看著像是一張安靜美麗的油畫,無端透出一絲圣潔之感。
似乎有點奇怪。
虛圈的破面是去現世學習過么?
審美看著還挺在線,居然設計出這么后現代的建筑,并且還落實建造了出來。
我在高調破門和低調潛入這兩條分支選項中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在直覺的影響下選擇了后者。
于是,我成功在復雜的宮殿里面迷路了。
我默默撤回了之前的看法。
他媽的,到底誰會把宮殿里面設計這么復雜的啊!
你們每天回家都要跨過幾十個機關才能回房的么?
說實話,有點煩。
我面無表情的將插在頭發中,以及兜在衣服里面的弩箭摘出來,它們的箭頭像是被強大外力掰過一樣,已經扭曲的歪向了旁邊。
身上的衣服也在接踵而至的機關中變成了破破爛爛的樣子,別說,還真挺有朋克搖滾那味了。
不錯,估計再多來幾下我就可以裸著在這里逛了。
我停住腳步,目光在周圍游移一圈之后,向右手邊的墻走去,接著抬起腳,往墻上踹了過去。
‘砰’的一聲猛烈巨響后,我在灰塵繚繞中,咳嗽著來到了一個新的房間。
虛夜宮的內飾跟外觀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簡潔并且雪白,只有少量的裝飾之類的不是白色,沒把裝修弄成全白估計是害怕在沙漠里產出得了雪盲癥的破面來吧。
好歹是沒有繼續在裝滿機關的走廊里面打轉了,我打量一下所處的房間,自娛自樂的想到。
抬腳走了沒幾步,一抹冰冷的觸感悄無聲息的覆到了我的脖間。
我低下頭,看到一只纖細蒼白的手正掐在我的脖子上,手的主人似乎是準備直接把我殺死,我察覺到他的手指正在不停的用力收緊。
好白。
真的好白。
我的曾祖姑奶奶死了一百年都沒這么白吧…
我的目光定在這只手的手腕上,思維莫名的發散開。
誠如我之前所說過的,我對于各種殺氣以及惡意的察覺度并不敏銳,實際上,說是基本沒有也并不為過,所以我壓根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后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破面來。
除開被掐住的觸感外,我并沒有感覺到太多不適,脖頸也未同背后之人所預料那般,發出骨骼的碎裂聲。
我甚至抬了抬下巴,讓自己維持在一個更舒服的姿態。
背后的人似乎是有些奇怪我為什么會這么耐掐,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后又再次收緊,這次他的手指上覆蓋上了一層靈壓。
嗯?
好熟悉。
這種帶著極致陰冷和壓抑,透露出些許絕望氣息的靈壓,我的目光飄忽的落到地毯邊角的花紋上,腦袋里忍不住思考了起來,我到底是在什么時候接觸到的呢。
腦海中思緒翻飛,脖間的手不知何時也松開了。
回憶突然在某些零散的畫面中定格,我不禁回過頭去,對背后的破面綻開一個笑容:
“沒想到,你已經進化成破面了啊!”
“嘎子——!”
揮來的刀刃在頸邊猛地剎住,帶起的風撩開了別在耳后的發絲,我看到面前面色蒼白,眼下有著如淚痕般深綠色紋身的破面握著刀柄的手猛地一緊。
他看著我,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是那雙微微地震過的墨綠色瞳孔告訴我,他想起我是誰了。
是的,沒錯。
眼前這個身材纖細但勻稱,面容俊秀但冰冷,渾身上下都透露出無所屌謂氣息的破面,就是我要找的寵物之一,那只骨質的蝙蝠。
不過在回憶的時間線中,它們都還只是動物虛的形態,此刻面對著跟人類基本別無二致的破面,突然覺得寵物這種說法有點破廉恥是怎么肥事。
焯。
我看著他冷酷無波的綠色眼睛,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那只破碎的,虛弱的蝙蝠趴在樹底下,胸口的虛洞幾乎都被撕裂,我蹲到它的身邊,撐著臉看它有些吃力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