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當(dāng)胸一踹, 將百草堂弟子踹飛出去, 宛如人肉包袱似的從天而降,慘叫著摔在鴻蒙宗宗主臉上。
“都散開!”有人吼道,“不要誤傷!”
周圍全是致命的刀劍斧鉞,這群九州四海修為最頂尖的人打起來,拍賣場根本不夠施展,金碧輝煌的高挑穹頂很快就被衝天而起的劍氣擊飛,從屋頂豁開的碩大洞口中落下明亮的天光,筆直地投在主展臺上。
蘇厭撐著紅傘,銀鞭游走如蛟龍出海,環(huán)繞在她四周,銀光凜凜像是圣潔純凈的神女綢緞,卻帶著夭矯妖異的野性。
空氣里浮動著金色的塵埃,宛如漂亮的碎星。
女孩輕輕巧巧地笑。
在場的人無不滿臉駭然。
她究竟是什么人?!能在這群人的圍攻下不顯懼色?
那樣年輕……渾身上下流淌的,卻是只有殺過很多人才能淬煉出的,純粹而不加掩飾,近乎露骨而咄咄逼人的殺氣。
“都讓開!”赤明長老猛地高喝。
原本已有退意的幾個宗主紛紛后撤,只見一道炫目的劍光帶著凌冽的殺氣,如刺破迷障的閃電,一劍幾乎橫空斬開整個拍賣場,直逼蘇厭眼前。
翻飛的粉色長袍,和飄舞的白發(fā)。
天下第一劍宗宗主——扶山掌門!
其他人都自覺讓開了一段距離,防止被承影劍的劍氣誤傷。
最后一刻,有情劍出鞘,自下而上地迎上承影的劍鋒。
“?!钡囊宦暣囗懀瑑蓜ο嘟?。
須臾,如排山倒海般的澎湃氣浪向兩側(cè)掀起,主展臺上的地板被整塊掀飛,兩側(cè)高聳的墻壁如廢紙般在轟隆隆的巨響中向外倒塌。
其他人紛紛退讓,然而退到主展臺的邊緣,卻撞上無形的透明氣墻,竟然無法再繼續(xù)退后!
“天機閣的人呢?。窟€不把索敵陣法撤了!”
有人被扶山掌門霸道的劍氣震得胸痛吐血,怒吼道。
然而無人回應(yīng)。
承影劍對上有情劍,一劍過后接著一劍,一劍比一劍威力更大,宛如追著前浪層層遞進的汪洋怒海!
是蘇厭落了完完全全的下風(fēng)。
她跟風(fēng)停淵學(xué)劍也就月余,還是個外行,那臨時學(xué)來的二把刀劍術(shù)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能硬接扶山掌門的劍,強過數(shù)招,全靠自身驚人的修為,非人的反應(yīng)速度,和一股稚嫩卻也滿不在乎的傲氣。
扶山掌門對自己變成了她的劍術(shù)陪練還一無所知。
反而是她亂七八糟的出劍,快到讓人應(yīng)接不暇,卻也讓人摸不著頭腦,看不清路數(shù)。
怪異,狂野,紛亂,但混沌中帶著股讓人熟悉的秉氣。
“數(shù)月前,就是你破了我凌霄宗的封山大陣。”扶山掌門向下一劍,如山崩海嘯,將蘇厭壓在地上。
蘇厭:“是我又如何?你就是天下第一掌門?劍術(shù)也不怎樣?!?
扶山掌門動作從容優(yōu)雅,袖袍翻飛如飄落的早春桃花,看似如煮茶烹酒般悠閑,劍氣卻殺氣四溢。
“年紀(jì)不大,口氣不小,天下比得過本掌門的人,倒也屈指可數(shù)?!?
“那我偏偏認(rèn)識一個?!?
蘇厭不退反進,欺身而上,愈來愈快的出劍完全不講章法,憑著本能如狂風(fēng)驟雨般落下,“跟他比起來,你的劍實在軟爛,如同狒狒粑粑!”
什么玩意兒?
“你心不靜!”蘇厭恨死了這句話,此時正好拿出來罵人,“劍光也不干凈!”
扶山掌門瞳孔微顫,像是被簡簡單單一句話,喚醒了久遠記憶里的痛苦。
數(shù)百年沉寂無波的瞳孔中涌現(xiàn)出怒意,反手一劍,源源不斷地法力如主人掀飛的茶桌,劍氣如飛濺出來的沸茶,將蘇厭劈飛出去。
“試探到此為止?!狈錾秸崎T低沉道,“是你不知悔改?!?
他竟也沒有使出全力,只是短短一瞬,劍氣暴漲,仿佛巍峨的山巒在她面前緩緩傾倒。
長劍卷起,柔和卻也殺意盡顯。
一式“扶搖而上”。
劍鋒震顫,兩劍相交。
蘇厭的手腕被震得劇痛,原本有傷的腕骨裂出蛛網(wǎng)般的細(xì)痕。
有情劍不由得脫手而出,打著旋倒飛出去,釘在地上。
扶山掌門見她門戶大開,大勢已去,立刻乘勝追擊,一劍製敵。
劍修都嗜劍如命,靈劍脫手,必然回頭去撿。
然而,蘇厭壓根就不是什么劍修!
沒了劍,對她來說根本無關(guān)緊要。
她腰肢輕軟,上身后仰,一個輕盈的后翻!
兩手刀光閃過,交錯架住了他的承影劍,靴底一踩,靴尖探出匕首,猝不及防地將他的胸膛,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
烏黑的長發(fā)在空中劃出如瀑的圓弧。
散落的發(fā)絲縫隙中,露出女孩晶瑩艷紅的耳墜,和狡黠明亮的眸。
她搞偷襲!
還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