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注意懷里護體驅邪的佛珠沒了。
鴻昀長老嗓音更啞了,像是枯干的樹枝發出的聲響:“罷了,你回來吧,過湖的時候切記不能失了禮節。”
“是。”
“湖里可有什么異樣?”
柏斯不解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湖。
不就是個湖,連魚都沒有,能有什么異樣?來來往往取仙草還要行大禮跪拜,也不知道在拜個啥。
弟子間都傳說這湖是九天圣湖,弄臟了會降天譴,還有的神秘兮兮地用玉瓶偷一點回去供著,每逢境界突破就要沾沾仙氣。
曾有弟子在湖心島采藥,弄臟了手,用湖水洗手,回去以后被大發雷霆的長老罰跪戒律堂整整三日……
這還算好的,洗腳的那個被封了經脈逐出師門永世不得回宗。
念及此,柏斯十二分恭敬地答道:“沒有異樣。”
切斷了傳音石,柏斯嘆了口氣,理了理衣襟,又跪下準備對著湖面開始祭拜。。
結果一抬頭。
……不是,他橋呢?!
柏斯目瞪口呆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雖說以他的修為,就算沒有輕功,游也能游過去。
但是,全身,從頭到腳連屁股都泡在湖水里,回去會被長老殺掉的吧。
……
一定會被殺掉的!
另一邊,蘇厭過湖拆橋,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
凌霄宗害得她在島上困了七天,現在要是能把這倒霉蛋困個七十天,也算是大仇得報。
蘇厭拽了拽男人:“走。”
男人收回看向湖心島的目光,邁步跟上。
她掌心托著佛珠,佛珠周圍縈繞著微弱的金光,雖然微弱,卻硬生生在粘稠的黑影中劈開一條道路,黑影如同被分開的水流,不斷涌現著想要靠近,卻又懼怕地往后退縮,兩股力量不斷僵持。
蘇厭嘟囔道:“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妖尸。”
“啊?”蘇厭沒想到他會知道,甚至沒有問他,“妖尸是什么?”
“大量的妖死去以后形成的怨氣泥沼。鎮壓容易,卻很難化解,所以凌霄宗的人畫地為牢,將它們困在這里。”
“這得死多少妖,才能聚集比湖還大的一片妖尸。”蘇厭忍不住問,“既然他們無法化解,為什么不去找清虛仙君?”
“是啊。”男人淡淡道,眸光晦暗,“我也想知道。”
兩人離開妖尸黑潮,一路下山,已經入夜,夜空中高懸一輪銀亮的滿月。
然而漫山遍野都是火光,凌霄宗一十八峰喧嘩,慘叫聲不絕于耳,入耳盡是刀劍相擊的鏗鏘聲。
蘇厭抬手在眉上搭起涼棚:“喲,還挺熱鬧?”
那鴻昀長老匆匆忙忙命令弟子去湖心島,取止血療傷的蒼薊神樹的枝條,自然是因為凌霄宗受傷者之多之重,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話音剛落,一個龐大如山巒般的怪物“隆隆隆”地從她身側跑過,大地震顫,巨尾狂甩,怪物仰頭望月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最恐怖的是,這怪物,還長了張慘白的女人臉。
蘇厭回頭張望,看熱鬧的眼睛亮晶晶的:“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被怪物追趕的白衣弟子魂飛魄散,找不到路,又瘋了似的折返跑了回來,大叫道:“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蘇厭禮貌地讓開路,那小弟子從她面前衝了過去,還胡亂叫了聲:“師妹!!!啊啊啊啊快跑!”
蘇厭嗤道:“誰是你師妹?”
救命是不可能救的,不順手幫怪物一把是她對凌霄宗最后的仁慈。
怪物緊隨其后,“隆隆隆”地又衝了回來。
這次,一尾巴好死不死地甩在了蘇厭的臉上。
她還瘸著,躲閃不及,猝不及防地被抽飛了出去。
蘇厭:“……”
下一刻,那魂飛魄散、要死要活的白衣小弟子,聽到身后怪物的慘叫。
他下意識回頭,瞳孔猛地睜大了。
眼中映出一輪明月當空,紅衣女孩披著銀色月光從天而降,長發飛舞,小臉美得驚心動魄,宛如神女降臨,一刀將怪物的頭釘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蘇厭:沾我者死!
你說說你惹誰不好非要惹她(指指點點)
怪物
白衣小弟子人都傻了。
“師……師妹?”
“誰是你師妹。”
可是,只有入宗不滿一年的新弟子才會穿紅衣,他是白衣的外門弟子,總不能叫她師姐,而且她看上去年紀這般小。
“你不是我們凌霄宗的弟子,難道是來做客的客人嗎?”
他年輕清俊的臉上寫滿了局促,都不敢直視女孩漂亮的眼睛。
“我叫林初,凌霄宗外門弟子,不論如何,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來日定當竭力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