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鳥!
鳥腿上用黃銅小管捆著什么東西,蘇厭隨手扯掉,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張信紙。
男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是凌霄宗的信鳥?!?
蘇厭恍然大悟,低頭看去。
男人:“拿反了?!?
蘇厭立刻將信紙翻了過來。
“上下反了。”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將信紙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
“我又不認(rèn)字!”蘇厭氣呼呼地把信紙塞在男人手里,頤指氣使,“給我念!”
男人:“這信上的內(nèi)容與你無關(guān),你為何要看?”
“誰說與我無關(guān)?!”
蘇厭湊過去,理直氣壯道:“別以為我不懂,我還是認(rèn)得四個字的!”
她用手指點著那四個字:“清,虛,仙,君。是不是?對不對?”
雖然她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但為了不放過任何一條線索,“清虛仙君”四個字可以說是倒背如流。
男人念道:“長留暴動,恐生變故,清虛仙君?——勿?!?
蘇厭:“說人話?!?
“長留峰是凌霄宗十八門之一,出了長留峰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門主請求清虛仙君幫忙,被長老所拒?!?
“他要請清虛仙君幫忙,為什么不直接給清虛仙君寫信?!?
男人淡淡道:“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給他寫信。”
“只有長老才知道清虛仙君在哪?”
“長老也不知道?!?
“那誰知道?”
“凌霄宗宗主?!?
“我有了個詳盡的計劃?!碧K厭拳頭一拍手心,“我去找宗主,嚴(yán)刑拷打他,讓他說出清虛仙君在哪,然后就去取仙君的人頭,報仇雪恨!”
“宗主在哪?”
蘇厭道:“我先抓到一個長老,嚴(yán)刑拷打他,讓他說出宗主在哪。”
“長老在哪?”
蘇厭道:“我先抓到一個凌霄宗弟子,嚴(yán)刑拷打……”
男人道:“詳盡?”
蘇厭惱怒道:“你這么能耐,你說說怎么殺清虛仙君?你若是能幫我殺了他,你欠我的命我就跟你一筆勾銷?!?
男人目光復(fù)雜,頓了頓又道,“你知道清虛仙君什么樣子嗎?”
蘇厭豎起一根手指:“這不重要,聽好了,我爹爹說過,清虛仙君長得十分顯眼,總是御劍飛在天上,所到之處橫尸遍野,就他一個站著的,八百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
“除此以外,我十分確定,他長相魁梧彪悍,青面獠牙,雙目血紅,頭大如斗。”
“他是人類?!?
“丑陋的人類。”
男人沉默了,半晌道:“你知道清虛仙君叫什么嗎?”
“叫清虛?!?
“……”男人欲言又止,“清虛是他的號。”
“什么東西?”
“清虛仙君是廣為人知的號,除此以外他還有字,和名?!?
這次輪到蘇厭沉默了:“我爹爹可沒提過這個,一個人三名字,臭矯情?!?
她歪頭想了想,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拍了拍男人的肩:“沒關(guān)系,我不需要知道他叫什么,他只需要知道我叫蘇厭,是要把他大卸八塊剁了喂狗的,命中注定的劫?!?
男人垂睫看著她:“蘇厭。”
聲音低沉清冽,酥酥麻麻地灌進(jìn)耳朵里。
林間風(fēng)聲乍起,海浪一般碧綠的樹冠此起彼伏地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微暗的光透過林間的樹葉,在男人清挺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眉峰眼形俊朗而鋒銳,如出鞘利劍,卻又被長而濃密的睫毛半遮半掩,添上幾筆柔和。
低眸專注的目光,總是莫名生出幾分深情的味道。
蘇厭摸了摸發(fā)熱的耳朵,轉(zhuǎn)過臉,下手用力拔掉靈鳥尾巴的毛。
她從前想要在人間霸占一大片山頭,分給她的鬼王爹魔君爹和妖尊爹。
現(xiàn)在突然間,還想要一片湖。
養(yǎng)一隻漂亮的鮫人。
烤鳥十分成功。
外酥里嫩,皮薄肉厚,一咬爆汁。
無間深淵里的妖魔都長得奇形怪狀,譬如那六眼豪豬,不僅背上長刺,肉里也長刺,而且還煮不爛,吃起來像干柴。
比起來,凌霄宗靈鳥簡直就是天上美味。
蘇厭吃了一隻半,男人吃了半隻,吃得不緊不慢,蘇厭都吃完了,他還剩一隻烤翅。
他吃起東西來十分斯文好看,讓蘇厭吃了一嘴油的烤鳥,他一丁點也沒沾上臟,甚至挾著肉的手指都是干凈的。
蘇厭坐在他面前,托著腮,一邊看一邊想,脆弱的小鮫人吃飯這么慢,要是長在深淵里指定餓死。
男人抬眼看見她直勾勾的眼神,以為她吃了一隻半還不夠,還想搶他的烤翅,于是遞過來道:“給?!?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