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突然大聲的插曲吵醒過來的時候,投影儀正在播放男女主接吻的畫面,陽光斑駁花朵嬌媚,男女主漂亮的臉蛋貼得極近,唇齒親密地交纏。
有些賞心悅目的畫面,卻讓你心煩意亂地狠狠按下開關。
四點半了,你伸個懶腰起身去陽臺拖了行李箱開始打包去h市的行李,往里塞了必備品跟衣服后你看著早就已經買好的柔軟衣物想了又想,終于下定決心主動給安黎撥了一個電話。
在你快要掛斷的時候才接通,而且信號似乎不是太好有些滋啦滋啦的雜音,你喂了好幾聲才聽清了他的聲音。
“怎么了?”
心情不太好,你的語氣也很生硬:“沒事不能打給你?”
安黎像是走了幾步,伴隨著盲杖頻繁碰地的聲音,話語更清晰了一點裹在電波里顯得額外溫柔:“當然可以,我剛好在想你。”
“那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怕你在忙,不想打攪你。”
“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
他笑了起來:“我是貓貓黨。”
“那你是不是在外面有貓了?”
“沒有,只有你。”
行吧,安黎安撫你情緒的效果堪稱立竿見影,你打開免提把那包衣物丟進行李箱:“你在外面嗎?”
“嗯,剛辦完事兒打算回去,你呢?”
“在家,剛收好行李,你回家路上小心。”
“嗯。”
盲杖掃觸地面的聲音不停,你忍不住問:“在走路?”
“嗯,在去公交站的路上。”
坐公交啊,你皺眉,要到晚高峰了公交肯定擠得要命,安黎眼睛又不方便肯定很麻煩:“你在哪兒,都沒通地鐵嗎?”
“嗯。”
發現安黎回避了第一個問題,你皺眉道:“那我來接你?”
“不用。”
安黎拒絕得非常果斷,你沒顧上他堅決得奇異的態度,只是有點擔心他一邊電話一邊走路會分心不安全:“先這樣吧,你到家了再打給我。”
往后倒在床上,你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又不確定他在哪里就給安黎轉了五百塊備注打車回去。
沒多久就收到了轉賬退回的信息且附帶著給你發了一句:已經到公交站了。
煩,愛走就走,你翻個白眼把手機丟開去洗澡。
洗了一個極度精細的澡,去了角質做了頭發護理還泡了精油浴,你在霧氣升騰的花草精油香氛里把臉也浸在了浴缸里直到不能呼吸了才把頭探出來吐了口濁氣,然后貼上面膜出來仔仔細細地涂身體乳跟指甲油。
全部弄完打開融臘燈,在甜暖的香氣里玩了會游戲,你的心情終于平穩了一些。
手機安靜得要命,在等游戲過圖的時候你又看了看時間,八點多了,安黎還是沒有聯系你。
“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了。”你嘟囔一聲,想不明白怎么需要這么久。
又玩了會游戲,安黎終于打了電話過來,你懶洋洋地把手柄一扔接了電話。
“到家了?”
“嗯,剛到。”
“記得收拾行李,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好,明天早上吃點什么?”
“不想吃。”
安黎的語氣有些遲疑:“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有一點。”
“怎么了?”
你不說話,安黎放軟了聲音哄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看房頂燈罩上的彩繪:“我不回答你問題你就故意疏遠我,不主動找我、不聽我的去打車、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像是在報復我。”
安黎沉默一下,語速很慢地向你解釋,像是邊說邊在組織語言。
“我這兩天事情有點多,覺得你快休假了收尾工作應該也很多,每次有長一點的空閑時間都擔心你其實在忙,加上情緒不是很穩定怕不小心給你傳遞負面影響,所以一直沒有主動聯系你。”
“有公共交通的情況下如果不趕時間的話沒必要打車,我知道你怕我擠公交車很累很辛苦,但是我每次都是這么來回的,完全沒有關系。”
“我沒有絲毫疏遠你或者報復的想法,可能不小心給了你一些不好的感受,但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我也沒有介意你不回答問題的這件事情,換位思考一下我也有很多不想現在告訴你的事情,這點是我做得不如你好,你就從來不追問我不想說的事情。”
沒想到自己一下從不回答問題的壞人變成了體貼的好人,你失笑,想起安黎確實有許多藏著的秘密就立刻理直氣壯了起來,開始思考他的其他回應。
不知道是觀念的差異還是什么,你十分接受消耗合理的金錢來節約不必要的耗時,也不覺得任何親密關系里需要考慮在對方空閑的時候才聯系或者顧慮傳遞給對方負面的情緒 —— 換句話,安黎顧慮的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不等你說話,安黎主動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