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陸呈錦再次回東城,明面兒上是送照淵回國,休了兩天假。
陸照淵也搬出去自己住,晚上和二哥一起回父親家吃過飯,便帶齊家當搬進御苑,路上頻頻和管文蓁聯系,讓她把先前幫忙收的幾個快遞送過來。
c座到e座約么叁分鐘距離,管文蓁拖一個滑輪車送貨上門,就在他家待著,看他們裝投影儀和屏幕。
裝完已經九點,玩了兩盤賽車,陸呈錦看看手機,說太晚了,他先回家。
管文蓁捏著手柄不放,挺想留在這膈應他,奈何沒這個膽子。
陸照淵更沒有,直接把她手柄薅走,就倆字兒:“再見。”
夜里風寒,管文蓁哆哆嗦嗦,跟在陸呈錦后面小跑回自家樓下。
他說快上去吧,別著涼了。
“哥哥上來坐一會兒嗎?”
“太晚了,我現在不是你男朋友。”
他似和她確認,“對嗎?”
管文蓁’嗯’一聲,站在原地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后打了個噴嚏。
陸呈錦讓她開門進大堂說。
大堂里暖和許多,她左顧右盼地醞釀臺詞。
“我明天下午要辦客戶活動,晚上約了同事。”頓了頓,“如果你不想讓我去的話……”
陸呈錦淡淡道:“你自己決定。”
“那我去了?”
“嗯。”
她對這回應不大滿意,裝模作樣透露起聚會情報:“我有位關系很好的女同事在人力,她有位老鄉在東城控股,老鄉又介紹他的朋友跟我們認識,聽說其中一位在高摩上班,是director了,人很英俊。”
陸呈錦絲毫反應也無,等著她說下文。
她繼續:“明天我們女同事先一起吃飯,然后跟男的在酒吧見面,九點才見,不知道會喝到幾點。”
陸呈錦說注意安全。
她顯得委屈了:“你這么放心我嗎?”
陸呈錦當然不放心,但他知道程寧一定比他更不放心。
“你有沒有告訴小姨?”
她果然說有,事情就簡單許多。
“小姨都同意,我為什么不放心?”
“但是…”管文蓁絞盡腦汁,“別人家的哥哥不會讓妹妹這么晚在外面跟男人喝酒的。萬一我喝醉了怎么辦?”
陸呈錦反問:“你說該怎么辦?”
她想了想:“你會來接我嗎?”
“我接你你就可以喝醉?”陸呈錦語氣冷淡,不給她撒嬌余地,“自己想清楚明天該怎么做。你需要人接,叫小姨夫開車去接。”
管文蓁噎了半晌:“你不管我了嗎?”
“我可以管,前提是你聽話。”
很公平的游戲,選擇權在她手上。
陸呈錦問:“你聽話嗎?”
管文蓁動了動唇,沒能給出回答,情感已經屈服,理智在說不行。
留給她思考的時間不長。
“上去吧,我要走了。”陸呈錦沒什么表情。
管文蓁飛快捏住他衣擺,眼圈鼻頭泛紅,一副被欺負慘了的小可憐形容。
“哥哥……”
“放手。”
他想他該再冷漠一些,讓她體會一次真正的傷心。這個壞孩子,竟然敢背著他偷跑回國,到現在還沒有好好認錯,該給她一個慘痛教訓。
但是她在哭了,就這么抬頭看著他,眼淚撲簌簌地掉。
“哥哥……”
陸呈錦心軟了一瞬。
也就一秒功夫,他知道她得逞了,她在這方面敏銳得可怕。
這下好了,不僅沒松開手爪,整個人還黏糊糊貼了過來,一聲接一聲哥哥哥哥,變本加厲地撒嬌。
“站好。”他握住她胳膊兩側。
她不聽指令,繼續往他懷里蹭,顯然領悟了規則漏洞:只要她沒有認罰,哥哥暫時不會拿她怎樣。
“管文蓁。”
陸呈錦積威猶在,真的沉下聲,效果還是立竿見影。
他臉色不妙,管文蓁識相地站直溜,雙手背在身后,垂著頭聽他訓話。
“明天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自己想清楚。哥哥不在的時候,一切后果要自己承擔,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冒險。聽懂了嗎?“
“聽懂了。”她又擠出兩滴眼淚,順著先前的淚痕從臉頰滾到下巴尖兒,“那哥哥會來接我嗎?”
他還能說什么。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