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蓁已經總結出規律:她哥哥就是喜歡困難模式的旅行。
這與她旅游觀念不合,與鵝朋友旅游觀念也不合,每只鵝都想不通:大過年的,在坎昆躺平不好嗎,去百內翻山越嶺?還要去佩霍湖露營?怎么會有人千里迢迢帶著帳篷去智利露營?
管文蓁內心狂響退堂鼓。
但她去年有過一次“真香”經歷,今年應該吸取教訓,信任哥哥的出游品味。
說不定爬完這座山,她會愛上爬山。
所以哥哥跟她確認行程時,她充分給予支持:“好啊,我沒問題,我們可以走w全程。”
陸呈錦微妙地笑:“下次吧。”
他是料定她沒那個能耐——一個連裝備都不會選的戶外菜鳥,能爬到叁塔就很不錯。
兩人為裝備還鬧一點小矛盾。
最初陸程錦列出購物清單,讓管文蓁自己挑款式。
管文蓁貪圖漂亮,背心緊身褲配寬松大外套,振振有詞:“我們之前去徒步都這么穿。”
確實這么穿也不是不行,后來他們還在山上見到背心大短褲的猛人。
但陸呈錦不同意,將她從頭到腳全部否決,悉數換成專業又合身的“丑東西”。
管文蓁氣結,哼哼唧唧半天,收獲哥哥眼神并口頭警告:“沒有用,這件事沒得商量。”
她不情愿:“你在干涉我的穿衣自由。”
“你可以自己選顏色。”
“……”
連帽子也被換成寬檐遮陽款,還要求她戴面罩防蟲防曬。
管文蓁試穿黑色,驚覺自己可以s銀行搶匪,再試穿白色,仿佛要去山上養蜂。
等實際上了山,發現各國猛人五花八門,穿什么都有,唯獨沒人像她這樣全副武裝。
她不樂意了,把面罩扯下來:“都沒人戴!”
“沒人戴你就不能戴?”陸呈錦看向她手腕:“暑假沒曬夠是嗎?”
六月在大溪地時,管文蓁就不肯穿他準備的行頭,被他威逼利誘答應出海穿一天。
結果半天功夫,她手套和濕衣交界露出的一截手腕被曬成紅色,紅色消褪后是黝黑,如今還殘留兩道淺黑各繞手腕一周。
管文蓁想起那兩圈黑,沒話說了,默默把面罩帶好。
哥哥總是正確的,連對她的判斷總比她自己更準確似的。
他說她走不完w全程,她果然走不完。
這比她從前的徒步難太多,又背著登山包,走到pa de los vientos已經失去笑容,抵達智利人營地只剩一口氣在,直呼哥哥英明。
陸呈錦確實英明,這地方是他精心挑出來的,處處為管文蓁考慮。
智利憑加簽入境,她不用另辦簽證;路線難度適宜,她能堅持下來;營地有wifi,她能聯系程寧。
營地還有餐廳,能讓她吃飽喝足。
餐廳里都是長條桌,各國游客拼桌,激情閑聊。
管文蓁旁邊坐一位加州來的女高中生,極自來熟,和她搭話道:“你們是來度蜜月嗎?哦,我們昨碰見一對兒年輕夫妻,說這是他們的蜜月旅行,我就像,og你們走w線度蜜月???你懂嗎?”
管文蓁瘋狂點頭:“我懂。”
這得多有追求,才會在這種要去公共澡堂洗澡的地方過蜜月。
在這種地方過完蜜月還不一拍兩散,那必須情比金堅。
但話說回來,她覺得她哥哥也干得出來這種事。
她問陸呈錦:“如果度蜜月你想去哪?”
“還沒想過”
“那你想想。”
陸呈錦尋思一會兒:“或許請個長假,帶你環球航行。”
他有帆船證,也有船,他真的可以。
管文蓁:“……”
管文蓁:“…魯…陸濱孫漂流記?”
吃完飯,陸呈錦打發管文蓁先去洗澡。
浴室就在餐廳里面,和洗手間在同一處。
他坐在餐廳等,拿兩只杯子接白開晾涼,再灌進水袋——餐廳僅供熱水,涼水只有直飲水,在戶外一根拔地而起的水龍頭自取。
管文蓁飛快地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已經灌滿兩袋子。
她驚了,環顧周圍:“你是拿了多少個杯子在這晾水?”
會不會被別人當成神經。
陸呈錦解釋:“你這袋是涼白開,哥哥這袋是在外面接的。”
你喝直飲水?管文蓁挑眉:“你是選擇性潔癖能屈能伸?”
他笑:“嗯。”
陸呈錦在戶外確實不講究,他愿意為喜歡的事情做出讓步,如果他獨自上山,只會帶相機和必需品。
但帶著他妹妹不行,他妹妹還不適應戶外活動,他希望盡可能讓她舒適,不僅備齊洗護日用暖寶寶小零食,連睡袋也給她帶了一只上來。
他自己用營地的睡袋。
管文蓁看著他鉆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