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用異能卷走了溢出的淚,可她的視線還是模糊的。
她這樣,讓秦池已經(jīng)握在手心的紙巾沒了作用,仰頭看看,他提醒許喬:“要收回蓮花嗎?”
許喬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中間還擦了下眼睛,終于看清了半空的景象:鳳凰華麗的尾羽垂落于鳥窩之外,而一直都表現(xiàn)得不敢靠近鳳凰的蓮花,那碩大的花盤主動傾向鳥窩的一側(cè),幾乎都要貼上去了。
許喬立即向蓮花傳達意念:【不許偷看!】
蓮花這才退了回去,保持禮貌的距離。
鳥窩之內(nèi),孟秋雁陷入了一片久違的溫暖與柔軟之中,她的身下是一片翅膀,頭頂是鳳凰貼過來的頸羽。
這是戀愛期間,林聞歸的精神體經(jīng)常對她做的舉動。
孟秋雁轉(zhuǎn)個身,主動貼向鳳凰火熱的身軀,左手一次次撫過熟悉的細羽:“鳳凰,你記起我了?”
鳳凰將她抱得更緊。
孟秋雁:“聞歸呢?他醒了嗎?”
鳳凰:【它在沉睡。】
孟秋雁:“你可以叫醒他嗎?我想跟他說話。”
鳳凰:【他跟別人結(jié)婚了,你不會原諒他,他一回來,你就走了。】
它曾無數(shù)次要去找孟秋雁,林聞歸用的都是這個理由拒絕的它,明明比它更想,卻寧可躲到沿海基地,整日與異獸廝殺來麻痹自己。
孟秋雁淚流不止:“我沒有恨他,又怎么會不原諒,叫醒他吧,他這樣我很難受。”
鳳凰:【叫醒他,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孟秋雁眼淚一頓,隨即搖搖頭。
鳳凰一翻身,緊緊將孟秋雁壓在身下:【那就讓他繼續(xù)睡吧,你跟我在一起,我沒有跟別人結(jié)過婚,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不在他體內(nèi),我沒有背叛你。】
孟秋雁苦笑:“謝謝,可你就是他,他也是你。”
“鳳凰、聞歸,我知道你們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可這就是我們的命,有緣無分。”
“我也生過病,許喬治好了我,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所以我希望你們也能夠治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鳳凰不再回應,只是不許孟秋雁離開。
底下忽然傳來林昆山嚴厲的聲音:“聞歸,醒了就趕緊變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鳳凰直接朝下方噴了一大團火,被林烈出手化解。
鳳凰繼續(xù)壓著孟秋雁。
孟秋雁無奈道:“他叫我過來就是為了幫你治病,你不配合的話,他也不會再讓你見我。”
鳳凰身體一僵。
孟秋雁安撫地摸著它的頸羽。
鳳凰:【就算治好了,你不肯跟我在一起,他還是會痛苦,醒了又有什么意義?】
孟秋雁:“所以你想一輩子都被關(guān)在這里,再讓我為你們牽腸掛肚一輩子?”
鳳凰還想再說,孟秋雁拚盡全力掙扎出來:“當初是你先纏著我的,等我做好了跟你結(jié)婚的準備,你的家人卻那樣對我。你改變不了他們,我也不想委屈自己,說好的各自放手再也不聯(lián)系,結(jié)果呢,你把自己折騰這樣,還要我重新卷入你的生活。”
她看著近在眼前的鳳眸,苦笑道:“你也好,林聞歸也好,真的在乎我就趕緊變回來,自己去面對那個人,別再讓他來打擾我、羞辱我。”
鳳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新仇加舊恨,讓鳳凰的眼眸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它飛撲下去,鋒利的雙爪對準了林昆山背對它的身影。
剎那間,一隻五十多米高的鳳凰從林昆山的體內(nèi)衝了出來。
鳳凰展翅,波及整個牢獄空間。
許喬第一時間收回蓮花,秦池則抱著她穿過兩隻鳳凰的翅膀空隙來到孟秋雁躲避的鳥窩之內(nèi),火龍盤上巨樹的枝丫,將散逸過來的攻擊余波隔絕在外。
安全有了保證,許喬緊張地看向樹下,就見五十多米的老鳳凰將二十多米的鳳凰壓在了地上,鋒利的爪子懲罰地陷進鳳凰的翅膀。
“夠了!”
又一隻五十多米的鳳凰出現(xiàn),憤怒地將老鳳凰衝撞到一旁。
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忤逆的林昆山收起精神體,怒目瞪向林烈:“你敢打我?”
林烈攔在倒地的鳳凰身前,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他只有通身的疲憊:“聞歸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拜您所賜,您真的還要繼續(xù)固執(zhí)下去嗎?”
林昆山:“我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整個基地!”
林烈閉上眼睛,一次深呼吸后,他睜開眼睛,毅然對老爺子道:“那您可以卸下這份重擔了,我作為東南基地的現(xiàn)任元帥,作為聞歸的父親,有權(quán)決定他的治療方式。”
說完,他擊破周圍的a級防護罩,對身后滿身傷痕的兒子道:“聞歸,出去吧,但不要飛太遠,后面還要治療。”
鳳凰聽了,努力站直身體,抬起被老鳳凰抓傷的翅膀,飛向高空。
經(jīng)過巨樹上的鳥窩,火紅色的鳳眸望向站在許喬身邊的孟秋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