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大片烏云涌動著——要變天了。不。她不是在看這個。宋景行的目光緩緩向下,看到七樓的窗口處,抱著孩子的戴淑云踩在窗沿上,正低頭看著白露。隔得太遠,白露其實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只是感覺涼意順著鞋跟一點點爬上身體,如冷冰冰的金屬咬住了她的心臟。宋景行寒毛乍起,邁開步子猛地向前跑去。但為時已晚——戴淑云毫不猶豫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整個人向下倒去。白露手徹底沒了力氣,塑料袋里裝著的西瓜“砰”的一聲砸到地上。軀體破碎,鮮紅的液體飛濺,順著斜路蜿蜒、蜿蜒。嗓子癢癢的、麻麻的。她的腿也發著顫。大腦似乎被敲擊了一下,恍惚感仿佛變成被攪亂的大大小小的圈,在眼前不停縮小、脹大。她喊不出、動不了,只是顫抖著。咕嚕咕嚕的聲音。她感覺有有什么滾過來,輕輕碰了碰她的鞋子。她低頭,往下看去。是一顆眼球。像很多年前一樣,有人用手從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干燥、溫暖的掌心。“別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