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墜(3)“露露露露別怕我接住你了”宋景行看著懷里的人,失了魂一般呢喃著。他的眼淚掉在她沾著血的臉上,和暗紅的液體一起滑落下來。孟道生快速看了眼暈過去的白露的情況:“她的手——先別哭了,送醫院!”黎朔心臟劇烈跳動著,大腦暈暈沉沉的,但還是一把從宋景行手中將她接了過來:“我來!”他抱著白露坐進了車后排,宋景行坐到了副駕,臉色疼到有些白,對跟在后面的孟道生說:“脫臼了,關下門。”就算有床單的緩沖,直接用手臂去接從四樓掉下來的人也太不理智,宋景行的手沒斷已經算是幸運了。“忍下,幫你接上。”“別耽誤,先送她。”宋景行拒絕了。孟道生沒再堅持,關上前面的車門后就去了后座,黎朔已經脫下外套墊著白露的頭,防止顛簸給她造成更多傷害。好在她似乎沒有因為墜樓受什么嚴重的傷,只是前額磕碰了一下,流了點血。但她手腕上平行排列的兩道的傷口很深,很明顯是人為造成的。孟道生抿著唇,沉默著用顫抖的手將自己的外套緊緊纏上她的手腕,給她止血。“她可能還吃了安眠藥。”黎朔說。頓時,車內壓抑的空氣像是塊生銹的鐵。宋景行收回看向她的目光,深深吸氣強迫自己保持理智:“先打電話先聯系醫院。”叁人一路無話,直到白露被推進了搶救室,緊繃的神經才松弛下來一點,坐在門外等著。孟道生脫力般癱坐在椅子上,過了數秒,抬起頭對仍然注視著搶救室緊閉的門扉的宋景行說:“把手處理下。”“我要等她出來。”“老宋你瘋了?”孟道生忍不住發脾氣,他現在心態也很糟糕,“能不能冷靜點?這是幾分鐘能等到的事嗎?你要是留下個什么后遺癥,她醒過來不得哭死?”宋景行閉了閉眼:“我不能在這邊的醫院就診。”“嘖,麻煩。”孟道生又站起身來,看了下宋景行手臂的情況。宋景行的左手的肘關節脫臼了,右邊倒沒有,孟道生幫他復位好,又很不客氣地使喚剛幫忙辦完手續趕來的管家去買繃帶。聽見他們說話的黎朔抬起臉,對管家點點頭,讓他聽孟道生的安排。孟道生今天是真快忙死了——又要幫宋景行固定手臂,又要發信息給紀寒和林晝說明白露已經被送進了醫院。好在他強迫自己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不然這會真得累到昏迷過去。“喂。”終于處理完一切的孟道生冷冷地看了黎朔一眼,“事情是怎么搞成這樣的?”黎朔并沒有回答孟道生的問題。他看著手機上一條信息愣著神。某家房地產公司剛剛給他轉了一大筆錢,還發來了一條短信。【黎朔先生您好,這里是博聞房產。您的一位朋友委托我們將房產出售,將所得的一部分轉到您的賬戶上,您可以自由支配。】黎朔隱隱約約能知道錢是誰給的。這個世界上會無緣無故對他這么好的人只有一個——現在她正在急救室里躺著。他神色灰敗地靠在椅背上,真的像只被抽走了脊椎的流浪狗。孟道生也知道他這幅模樣肯定問不出來什么,轉頭又去看宋景行。那個在孟道生記憶里一直被長輩們夸贊“穩重”“成熟”的宋景行,此刻也一言不發地看著地板出神。此刻孟道生倒成了唯一一個還有些理智的。倒不是他不難過、不焦慮,孟道生是不得不逼自己冷靜,他要是也學他們整這死出,叁個人就真湊不出一個完整的腦子了。等待總是漫長。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來,黎朔還以為是醫生,立馬看過去,但走過來的卻是一個東方面孔的年輕男人,長得和紀言還有林晝有幾分相似。他西裝革履,既有“商業精英”的感覺,又有幾分貴公子的冷淡氣質。他那張沒有什么表情俊臉朝向黎朔對面的孟道生,開口時帶著些與他外表不符的急躁:“人呢,怎么回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孟道生看著他,站起身來,“我和老宋趕到的時候,她正從樓上掉下來。手上有割傷,可能胃里還有安眠藥。人已經送進去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些信息帶來的沖擊太大。紀寒站在原地,孟道生話里隱含的信息讓他如墜冰窖。他本以為孟道生說的“可能會出事”是一場會被阻止的意外。“自殺?”這個詞被說出來時孟道生心里也難受,他別過臉去,輕輕點了點頭。“開什么玩笑?”紀寒臉上強撐的冷靜頃刻龜裂,“怎么會明明”他呼吸急促,忽然沖過去抓住宋景行還沾著白露血的領子:“你就是這么照顧人的!你不在她身邊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宋景行身形未動,看著紀寒:“你想打架我可以奉陪,但不是現在。”“行了!”孟道生握住紀寒的手臂,“也不能全怪老宋,你先冷靜一點。”紀寒皺著眉甩開孟道生的手,“不是你老婆你當然冷靜了!”“老紀。”孟道生心一橫,心想紀寒遲早會知道,也不顧紀寒會不會當場氣暈過去,選擇了坦白,“我喜歡露露,我和她也”紀寒盯著他的臉默默看了幾秒,在確定孟道生不是在不分場合地開玩笑后,忽然笑了一聲:“有病?你不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叫你正兒八經談戀愛沒叫你他媽和我女朋友談!一個兩個有什么毛病,不會自己找對象?”宋景行和孟道生自知理虧,誰都沒反駁。紀寒是真的快氣得發瘋,握成拳的手都在輕微顫抖著,冷笑著道:“你們兩個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都背著我睡我老婆。給我戴綠帽子很爽?”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黎朔也完全沒心情勸架。他一門心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