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而厲成鋒面對陳嘉效的反應也遠遠超乎蔣菡想象,他居然能若無其事和鄭清昱的床伴談笑風生,這讓蔣菡有些不寒而栗,真正見識到他們這群上位者的偽善。
厲成鋒的反應也足夠說明一切——不管鄭清昱和陳嘉效如今是什么情況,不能讓陳嘉效和鄭清昱的發生過的事在這群人面前泄露分毫。
蔣菡不得不把自己那些小心思都藏回去,甚至在陳莉莉和小月面前都不敢提及有關鄭清昱的一切。
而剛才叁人的畫面,全被遠處的厲成鋒盡收眼底。
他眼神陰涼,看似漫不經心抽著煙,其實腦海里反反復復回放陳嘉效完全無視蔣菡主動握手的整個過程。
心里有叢野火,他緊緊捏著酒杯,指尖泛白,揣摩陳嘉效的心理。
他是在為鄭清昱抱不平?也許在他眼里,是蔣菡破壞了鄭清昱的婚姻,那他也應該憎惡自己才對??伤绻袜嵡尻攀钦J真的,并且兩人是在自己和鄭清昱婚姻結束才在一起的,為什么陳嘉效不像自己帶蔣菡出席這次活動一樣公開他和鄭清昱的關系。
可如果只是玩玩,那則帖子到現在也沒過去多久,兩人看起來是毫無交際的樣子。甚至于這么長時間,厲成鋒私下一直在關注鄭清昱,發現她和陳嘉效沒有任何聯系。
厲成鋒開始懷疑蔣菡發給他的那條帖子。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也不排除兩人見不得光的關系結束了。
厲成鋒被各種根本不受控制不停出現在腦海里的猜測逼瘋,肯定又會立馬否定。
他也開始頭痛,體會到那種恨不得一頭撞死的痛苦。
她最近偏頭痛有發作嗎?
厲成鋒知道自己無恥、虛偽、下流,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表面足夠冷酷,思想洪流溫柔纏綿地去想鄭清昱的一切。
工作人員來告訴他,馬已經準備好了。他知道陳莉莉對騎馬感興趣,所以叫人準備了,可此時此刻,腦海里第一下跳出來的還是去年鄭清昱在馬背上的姿態,她的固執、她的清冷、她的颯然,她的孤傲,讓人忍不住去守護。
下馬時她似乎在走神,腳被鉤住了,連帶他差點摔倒,他只好把人抱下來。
鄭清昱很客氣地和他說“謝謝”,映著最后一抹夕陽的眼中是翩翩少年的影子。
“把人帶過去。”厲成鋒很冷淡地吩咐,想不起蔣菡在碎碎念中說過她不喜歡馬散發的氣味,但眼下,她為了拉近和陳莉莉的距離,沒有第二種選擇。
想到這里,厲成鋒眸光又暗一度,提不起憐惜,只想放任她自食苦果。
現在她時刻黏著他,農莊也是硬跟來的,她篤定厲成鋒不會當著王磊寧等人的面做那種拂自己臉面的事把她趕走。
正要離開,前臺經理過來和他匯報:“厲總,來了一批客人好像是醫科大的?!边@邊的員工還不知道大老板現在的婚姻狀態,今天老板娘沒來,老板帶了一個年輕女人在身邊,底下人都很有眼色,見慣了這種,所以辦事特別機靈。
都知道鄭清昱在醫院工作,經理怕就是這么巧,就算夫妻倆各過各的就這么撞上也難堪,更何況兩邊都還有這么多人。
厲成鋒心重重跳了一下,拔腿就走,“人在哪里?”
經理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艱難跟上去,“剛登記完,現在估計被帶去燒烤的地方了?!笨磪柍射h的反應,經理如蒙大赦,慶幸自己聽到那幫客人的談話就趕緊過來找人了,說是可以算頭等功也不為過。
厲成鋒大衣都沒穿,一路疾行,后背竟然飆出汗。到地方他認出李欣琴和一些教學部的人,唯獨不見鄭清昱,心跳遲遲慢不下來,厲成鋒站在原地許久,被重重的失落感湮沒了。
就算是單位搞活動偶然把地點定到了這里,鄭清昱也完全可以選擇不來。
厲成鋒在不遠處看半天,等人把棉服拿過來,他波瀾不驚慢慢披上,接受已經一個半月見不到鄭清昱的事實。
本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她有心不見,他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就像現在他沒有辦法以一個可以讓鄭清昱臉上有光的丈夫身份,以一個農莊老板的姿態昂首挺胸走出去對她的同事甚至是領導寒暄,輕描淡寫給他們打折或者免單,讓所有人驚嘆,原來這就是鄭清昱的先生。
刺骨寒風無差別攻擊這個世上的螻蟻眾生,厲成鋒徹底清醒過來:他已經完成失去這個資格,甚至沒有任何立場。也許她的同事也早知道她離婚了,一段失敗的婚姻,一個失敗的前任,只會讓她成為同行人的茶余飯后的笑料。
經理偷偷觀察厲成鋒很久了,腿都凍麻,可厲成鋒始終沉默,灰暗的臉上情緒并不明了,讓人心底有些發怵。
就在厲成鋒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原本應該在室內的陳嘉效一身黑也出現在這里,他修長又高,儀態挺俊優雅。
厲成鋒第一次這么直觀陳嘉效鶴立雞群的氣質,風雪再朦朧,陳嘉效棱角分明,輪廓也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