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更顯得她們普通人追求所謂的愛情、一生一世一雙人尤為可笑。
“嗐,我平時看你的狀態,肯定可幸福,看來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鄭清昱喝酒上臉,醫院的人都知道,可在幽暗燈光里,神色一如既往漠然疏離,激昂熱血的鼓點也無法感化她清冷的輪廓,安安靜靜坐在那里,面前擺有一杯酒,美人眉目間又有一抹淡淡的憂郁,負能量的磁場讓人避而遠之。
“我是挺幸福的,結不結婚,我都覺得自己很幸福。只是……缺少點幸運。”
鄭清昱平平淡淡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并不走心。
凌晨,鄭清昱回到酒店,知道自己臭烘烘的但就是不想動,直接坐在地毯上靠著床尾刷朋友圈。私底下,鄭清昱也不是一絲不茍,潔癖是自己定義的,東西會亂扔,快遞盒在門口堆積成山,相比之下,她覺得陳嘉效更能算得上完美主義,哪怕他只在月亮灣停留幾個小時,也會幫她把凌亂恢復秩序。
有時候她自己有空整理過后都會后悔,因為想用的東西找不到了,但他來做這件事,就沒有這種情況,所以她并不排斥他隨便動人東西的毛病。
鄭清昱意識到自己腦海里又浮現那么個人。
他真實存在,來過。
今天的朋友圈特別多,鄭清昱手腕都發酸了還沒刷完,直到看到芮敏那條“結婚一周年,感謝老公一年前給我的夢幻婚禮”,才后知后覺今晚是平安夜。
去年的平安夜,她也喝酒了,婚宴上的酒,也讓她醉很快。
鄭清昱回想去年今夜,她走錯樓層,大概就注定了要和她玩“一夜情”的那個男人是陳嘉效。
不是沒玩過一夜情。
以前也有男人主動發出信號要第二次,鄭清昱很果斷,她不想再次查看對方的體檢報告,并且有些男人,她不用看就知道對方在第二次找她之前還和別的女人上過床。
他們只是某個角度的長相和瞬息間的感覺像周盡霖。
可一旦可以接近她,那些男人急不可耐充滿侵略性的氣息會讓鄭清昱瞬間清醒,這個世界上沒有周盡霖了。
她沒和他上過床,不知道如果他和她做這件事會不會也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因為劉近麟告訴過她,男人都是這樣的,在和漂亮的女孩接吻做愛的時候會激發出原始的野性,恨不得生吞對方。
但鄭清昱知道周盡霖會一如既往紳士、溫柔,不是一味索取掠奪,他們接吻的時候,周盡霖永遠小心翼翼,她記得自己紅著臉去看他,陰影里他明亮的眼睛也有欲望,但是干凈、溫和,目光充滿憐愛像欣賞,他永遠在克制自己。
平安夜那晚的陳嘉效,在鄭清昱早做好準備沉淪于最真實的生理反應時,他主動叫停,聲線隱隱顫抖低沉提醒她:你喝醉了。
他說自己沒有隨身攜帶的體檢報告。
很奇怪,鄭清昱并不覺得他在欲情故縱,因為沒有男人會在那一步主動停下,他們面對一個美麗的喝醉的迷路的女人,恐怕在走廊那一刻就迫不及待要扒光她不多的衣料。
她從浴室出來,發現房間門是打開的,陳嘉效和她說話保持距離,可她那雙高跟鞋整整齊齊放在浴室門口,他給她遞溫水,禮節周全。就算是之后她惱羞成怒和他對峙,把他當作包庇同類的罪犯,陳嘉效也始終冷靜淡漠,鄭清昱甚至從他眼中看出一絲憐憫。
就是沒有趁虛而入的冒犯。
那天鄭清昱真的很想做,她羞恥的同時也正視女人的生理欲望,可有那么幾個時刻,陳嘉效讓她覺得就算自己脫光站他面前他都不會起反應。
他對異性的淡漠和冷靜鄭清昱見識過。
可他吻下來碰到她唇的剎那,鄭清昱又感受到一股強勢到偏執的沖動,有怒氣,有羞憤,有不甘,但力量是試探的溫柔,有秩序的凌亂,充滿矛盾的一個吻。
當下鄭清昱根本想不起細究為什么陳嘉效的吻會是這種感覺。
她只能想起第一次吻她的周盡霖。
他們第一次接吻,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況,她不斷挑釁,又退后,自己差點被自己絆倒,始終沉默的少年一把拽住她手腕拉到自己懷里,捧起臉,重重碰了一下女孩甜蜜柔軟的唇。
懲罰一樣。
鄭清昱緊張極了,惶然不知所措,兩手握拳抵在他胸前,心臟砰砰直跳,很直觀的悸動,她幾乎要被喉嚨里那股泛濫的甜蜜膩死。
她把自己玩死了。
但可以和周盡霖接吻,死也值得。
可是為什么,最后死的是他。
后來沉默瘋狂吻鄭清昱的陳嘉效并不知道她在激烈回應他的同時,枯萎干涸的心在淚如雨下。
鄭清昱退出微信,走到浴室先洗了把臉,然后緩緩走到陽臺推開窗。這座城市就太靠南了,臺城都在下雪的時候這邊深夜的風依舊柔和似春,撲面而來是海水的腥咸,潮濕粘膩,在北方呆了八年的鄭清昱并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她沒刪陳嘉效的微信,也不想試探對方刪沒刪自己,這是正常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