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多倫多留學回來。問他兒子在哪里工作,陳霆民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大兒子沒學醫(yī),現(xiàn)在從商,是什么國區(qū)o,對方卻兩眼冒光,贊賞有加。
知道他還能坐得穩(wěn)當當在應酬,陳嘉效一點面子都不留,一句話沒說就掛斷電話。可轉(zhuǎn)念又想,每回出事都是底下人先忙,撐不住才不得已驚動到上頭的,陳嘉效又掉頭去了原樂樓。
可辦公區(qū)是黑的。
之后又把車開到月亮灣,直接停在路邊。
陳嘉效打算上去看一眼,沒人他就走。
靠近門禁的時候,一束大燈明晃晃從陳嘉效眼前掃過,他整個人在巨大光圈里經(jīng)歷了從明到暗。
像那回在濱城街頭一樣,有什么強烈指引似的,陳嘉效停下點煙的動作轉(zhuǎn)過臉,看到鄭清昱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她裹得很嚴實,還是單薄又纖細的一片,圍巾太厚,一把散發(fā)幾乎把整張臉都埋沒了,顯得有點畏縮,但背脊還是永恒的挺拔充滿韌性。她一直沒什么力氣,風又大,陳嘉效只是看到她做了個關門的動作,轉(zhuǎn)身瞬間,車已經(jīng)駛遠。
兩人在新一輪的光影流轉(zhuǎn)中對視。
鄭清昱停下來,任由眼前又是一片寥落的晦暗,離她八米的男人形象太鮮明,高大又單薄的輪廓紋絲不動,一雙眼尤其亮。可在凜冽寒風中,這個冬夜,給人的感覺不是明媚溫暖,而是比體感更深刻的冷漠陰郁。
是陳嘉效沒錯。
鄭清昱一點點走過去,她知道有雙眼睛沉默又偏執(zhí)盯了自己一晚上,沒有厲成鋒的地方他也不放過她。
可她還是像沒有察覺,足夠淡然從容。
不出意外的話,兩人會因為鄭清昱偏頭避開一陣風錯身而過。
就在陳嘉效心底壓抑整晚的鬼火竄頂前一秒,鄭清昱在他面前停下腳步,踮腳去吻。陳嘉效來不及做任何準備,低頭看清她的五官,下一秒憋住那口氣開始回應,上來就扣死了她后腦勺狠狠往前摁,不讓人躲。兩人在接吻這件事上有足夠默契,鄭清昱含吮先他下嘴唇,被他摟緊后兩只手環(huán)住他脖子,又偏頭去找他的上唇,很快陳嘉效反客為主,包裹住她不斷噴出熱氣的兩瓣紅唇,重重吮吻,但只吸出細微聲響。
她的圍巾磨到下頜,有點癢,也有點礙事,陳嘉效還需要分出一只手給她解了,兩人不得不短暫分開。
陳嘉效一口早耗盡,呼吸變得格外深重。氣溫低,兩人呼出一團團白霧,幾乎要看不見對方。很快,他們又同時找到對方的唇,陳嘉效雙手捧起她的臉,總覺得她的下頜太小巧了,他的掌心太大反而捧不住。
深夜的風有點詭異,持久凜冽,吹得街邊枯萎的落葉沙沙作響,漫天飛舞,沒有了圍巾的束縛,鄭清昱的頭發(fā)也變得毫無拘束,她自己伸手給撥開,陳嘉效總是吻一下離開一下, 不遠,就是鼻尖相對凝視她兩秒,又把頭偏向另一邊,溫吞地廝磨,來回輾轉(zhuǎn)。
鄭清昱先被他吻得暈頭轉(zhuǎn)向,喘息漸漸變得急促,細細柔柔的,有致命吸引力。
投射到地面長長的一對相貼的影子漸漸湮沒在黑暗中,陳嘉效邊吻邊走,把人帶進一叢綠植后,鄭清昱后背抵上了門禁的欄桿,頭幾乎是九十度仰起,不經(jīng)意被陳嘉效撬開齒關,彼此的氣息更濃,都有同一種酒的醇香,但他一進來那種清香明顯更烈,混合著羊毛大衣上舒爽的香水后調(diào),鄭清昱不自覺屏息,完全忘了換氣。他濕熱的舌尖不斷在上顎和舌下打圈, 吮吸她漸生的津液,喉頭緩緩浮動,鄭清昱指尖發(fā)抖撫摸著,抱緊他修長的脖子,感受上面動脈的跳動和時隱時現(xiàn)的筋肉,胸口忽然有陣悶痛,她短促抽噎一聲,慌忙之中反而主動纏住了陳嘉效舌頭,他帶她換氣,指腹輕輕替她撥開額前那些碎發(fā),安撫的意味。
鄭清昱狂跳不止的心不知不覺沉靜下去,只能感受和他毫無阻礙地唇齒交纏,陳嘉效吻得很細致,循序漸進,但這會絕不算溫柔,舌頭在她口腔里橫沖直撞,技巧極高頂?shù)缴钐帲偸亲屶嵡尻藕翢o征兆迎來一陣慌恐又舒服的顫栗,拽死了他衣領。
耳畔男人侵略性很強的喘息低沉有節(jié)律,和他的吻一樣,強悍又溫柔,時常讓鄭清昱恍惚。
四周太安靜了,只有他們此起彼伏凌亂的呼吸交纏,研磨著津液發(fā)出的聲響粘膩,曖昧到極點,羞恥到極點,只是催發(fā)欲望,讓人忘情投入。
一直是這個姿勢吻了足足十五分鐘,鄭清昱背脊發(fā)僵,胸脯不自覺往前挺,漲得難受,擠到陳嘉效,他眼角發(fā)紅最后重重吮吻出一聲爆響,濕潤的唇一路往下,滑過她下頜、脖子,最后埋頭在起起伏伏的胸口那里兀自大口喘氣。
鄭清昱向后仰頭,深重的呼吸像哭泣,風一刮,滾燙到火辣的臉頰裂開一般涼又痛,他留下來的氣息越發(fā)清晰。一點都不排斥,甚至羞恥地貪戀。心口那里,陳嘉效噴出的熱氣源源不斷隔著襯衣渡送到她的肌膚,鄭清昱抬手摸了摸他有點潮濕的發(fā)根,漸漸清醒的意識是擔心兩人明天會不會感冒。
風停了。
陳嘉效渾身脫力,但硬朗的骨骼還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