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然而然成為“床伴”,微信聊天界面由此漸漸有了交流痕跡。但其實即使是這樣,見面也不是隨時,只是下一次有了落實,讓這段關(guān)系變得具體。
他們彼此時間作息完全不同,陳嘉效像國外長大的小孩,長大后就不再有家的概念,也因為工作性質(zhì),需要他滿世界飛,去英國是叁天兩頭的事,應酬多,好像這樣的精英人士,白天是工作,夜晚才是他們的生活。鄭清昱上早八晚六的班,作息規(guī)律,工作活動范圍只是原樂樓、醫(yī)院,每天接觸的人員單一,家就在身邊,會下了班和父母一起逛超市,過年會回老家,如果不是因為必要工作,盡量每晚十一點前入睡,不然她根本無法展開第二天重復枯燥的工作。
農(nóng)莊之后,足足過了一個年,兩人又再次見面。
其實陳嘉效發(fā)現(xiàn)鄭清昱在這件事上遠算不上熱烈。每個月那幾天除外,至少比起他,除了芮敏婚禮那晚是她主動說要做,之后每一次,都是他主動發(fā)出信號,這似乎是雌雄之間天性決定的,陳嘉效覺得在任何事情上,男性主動一點沒什么,可提前是對方是他哪怕付出一切都值得,始終頑固認定的人。
就算在最投入的時候陳嘉效偶爾睜開眼,看到鄭清昱也是清醒的迷離著,不過他給她就會要,陳嘉效知道她也在享受就好。
沒有辦法見面的時候,陳嘉效會自己用手解決,生理反應是十分困擾他的一種天生本能,根本不受意識自控。鄭清昱之前,陳嘉效每次在洗手間弄完,一臉冷淡抽紙把手擦干凈,短暫的快感只屬于器官,他的心臟毫無波瀾,甚至會涌起一絲煩躁,覺得這事很浪費時間,有時候超過十分鐘都沒法軟下去,這些時間他原本可以完成一份會議ppt,處理完郵箱的工作文件。
而他身邊這個階層的男人的確少有結(jié)婚的,這是屬性,幾乎全部的男人,在各方面高強度重壓下都會尋找發(fā)泄途徑,如外界認知的那樣,他們私生活糜爛,女伴不停換,把一夜情當作浪漫,至少在性這方面不會讓自己憋壞。
以前陳嘉效的確不能理解,真的會憋壞嗎?那里是最堅挺的東西,大不了自己用手最后不一樣會射出來。
現(xiàn)在他卻覺得那里是男人最脆弱的命門,火和欲望泄不出來,是真的會憋壞的。
可他只想對著鄭清昱一個人像原始動物那樣發(fā)情。
是鄭清昱讓他領(lǐng)悟到:和讓自己真正產(chǎn)生欲望的人做那件事,身心精神都會獲得巨大的快感。
尤其在兩人之間,還多出一種感受——禁忌、陰暗,近乎扭曲的刺激。
最狂妄也是最驚險的一次,是厲成鋒一群人就在會所包廂抽煙聊天,他們在隔壁包廂的洗手間,黑著燈,鄭清昱趴在光潔的洗手池旁,兩人衣著沒有絲毫拉扯的痕跡,他從后面挑開她內(nèi)褲邊緣,埋在她頸窩里悶聲急喘,很快就泄了,有點難堪,因為太久沒見,他沒這么急過。鄭清昱反手摸著臉,主動撬開他的唇,最后他把人推到墻上,鄭清昱兩只腿無力掛在他腰間,背脊幾乎要和瓷磚磨出火,每每她覺得自己要完全墜落,陳嘉效有力的小臂總會穩(wěn)穩(wěn)將人托起來,最長一次,做了足足叁十分鐘,鄭清昱靈魂都被抽干,需要陳嘉效抱著她在馬桶上只是接吻去緩沖,之后若無其事回到包廂。
最稀疏平常的,是他送她到她父母家,兩人就在小區(qū)樓下接吻,春風嫣然,他們的吻也溫柔綿長,仿佛是普通戀人的一次吻別。
這段關(guān)系就是這樣,在逆鱗中有玫瑰。
今年七月份,陳嘉效休了一次假,但鄭清昱是最忙的時候,因為是醫(yī)學生最忙的時候,大大小小的考試,還有新生入學……他就她的時間,在月亮灣住了一陣子,有時候真的會產(chǎn)生錯覺——兩人在戀愛。
可一年了,鄭清昱和厲成鋒還是沒有正式離婚,鄭清昱也從來沒和他談過這件事,不會問他是否有顧忌,談這些話題,太掃興,他們的關(guān)系也經(jīng)不起。
陳嘉效自問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性伴侶,甚至只要鄭清昱愿意,他可以舍棄一切成為她的伴侶。
他理解她,遷就她,每次事后看著懷里睡熟的女人,陳嘉效才敢明目張膽暢想未來。他小心翼翼又期待她真正離婚的那天,所以很多越來越滿的情感,很多話,他想等那時候再慢慢正大光明地、霸道地給出去。
現(xiàn)在他只怕會破壞規(guī)則,遭受她的厭棄。
雖然忍得很難受,陳嘉效還是在挑戰(zhàn)自己耐力極限地進行這場拉鋸戰(zhàn)。
世俗枷鎖,他不是完全不在意,一開始,他很矛盾,雖然他告訴自己鄭清昱和厲成鋒的婚姻名存實亡,是開放關(guān)系,可說到底,名還存在,而他做了那個曾經(jīng)自己最輕蔑,讓江柳琳痛不欲生的角色。
事情一旦曝光,別人不會想知道什么真相,只會看到他是介入別人家庭的第叁者,和有夫之婦在一起,其實和蔣菡沒什么兩樣。
但在意本身,是想完完整整地擁有她。
痛苦和煩惱只屬于愛的那一方。
陳嘉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是真正愛上鄭清昱,可他確定自己十年前就想靠近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