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只是一張照片,是他通常送她到的那條街,遠遠可以看到原樂樓。
鄭清昱知道他回來了,但他一回來就找自己,讓人心里怪怪的。
她隔了十分鐘,故意在工作群選了張陳霆民在講話的照片發過去,心情終于好轉。
其實都挺莫名其妙的。鄭清昱望著不算滿的對話框彎了彎嘴角。
“幾點?”
陳嘉效的聊天方式一如既往精簡,絕不讓一個字廢掉。
“不會按時,有事?”在鄭清昱敲下這行字后,座談會進入劍拔弩張的氣氛。
封閉車廂里白茫茫一片,陳嘉效都快看不清自己,他記不起開窗,含住煙神色淡漠打字:“嗯。”
這一次,那邊很久沒有回應。
陳嘉效把煙拿出來,修眉緊蹙噴了一條濃烈煙霧,遠觀外面開始暗下去的天,云層變色分層,不經意就冒出點點白星,行色匆匆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在指示燈變化的瞬間變成虛影,世界是無聲的。
蔣菡說離婚證是她在厲成鋒辦公室抽屜發現的,陳嘉效注意不到別人,證件上的鄭清昱罕見扎起馬尾,兩縷碎發像特意挑出來的,天生濃艷的五官素又凈,眉眼在死亡鏡頭里尤其突出,很難讓人不注意到她過于清淡的眼神。
其實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一紙離婚證,她表情里又沒有一絲憧憬和興奮,鄭清昱年輕得像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和校園相戀多年的男友終成眷屬。
離婚的日期,早過陳嘉效時隔十年真正意義上和鄭清昱說上話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