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把二十多年的自己重塑,因為我的錢只夠請二十天的私教,真的很難,但一切都是為了今天和你重逢。”
厲成鋒曾經堅信他和鄭清昱是命運,他不是為她改變的,可在他做出成績,完成蛻變后,一個比從前好千萬倍的厲成鋒再次遇到了他年少時期就對她日久生情的姑娘。
他終于有勇氣,有資本,可以光明正大向曾經只敢放在心底的漂亮女孩表達愛意。
鄭清昱走到厲成鋒身前,以為他是胃痛的,皺了皺眉,“打車吧,要去醫院看一下的,你也經歷過,胃出血很麻煩。”
他應酬頻繁,兩年前,社交圈還沒到夠得到和王磊寧、陳嘉效之流同桌吃飯的高度,每天面對的是一群和他一樣從底層爬上來的大老粗,白的對瓶吹。有一次半夜,鄭清昱沒睡著,聽到外面一聲巨響,大半夜她一個女人在家,怪嚇人,鄭清昱一邊打厲成鋒電話一邊往外走,聽到電話鈴聲才敢完全現身,厲成鋒倒在地上,到嘔血的地步。
什么概念,胃出血250l,鄭清昱自己是學消化的,撲過去把他扶起來,確保人還清醒,但厲成鋒使不上勁,鄭清昱在后面從腋下幫助他坐直,頭保持前傾,打急救電話,從一堆藥里找到唯一對止血有點作用的,厲成鋒認為自己沒這么脆弱,鄭清昱沖他吼,眼睛紅透,逼他吃下去。
后來在救護車上,厲成鋒眼皮止不住往下沉,困的,可他老記得剛才在家里,鄭清昱一直拍他臉,掐他人中,一遍遍叫他名字,不讓睡的意思,隱約知道,人如果不清醒,情況會復雜很多。
他艱難動了動嘴皮子,“老婆,我可以睡會兒不?”
鄭清昱沒聽到,小護士就幫忙叫她。
“我想睡一會兒,你放心,我沒事。”厲成鋒找到她手,心一驚,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掌心也溫暖不了她。
“你睡吧。”
厲成鋒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次,他甚至感謝老天。那時候有愛的吧,是愛吧?
鄭清昱低頭正要拿手機,地上的人忽然站起來,抱住她,鄭清昱頭靠在他肩膀,能感受到他胸腔隱隱顫動的頻率,一時間,只剩下風聲了。
這個男人像第一次抱她一樣,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孤勇,鄭清昱只有一雙水光清澈的眼露出在外面,鼻端全是雜亂混濁的煙酒味,厲成鋒從不噴香水,他其實有點大男子主義,有傳統迂腐的觀念,以前認為只有娘娘腔才會用那東西,后來有點地位了,他也嘗試噴過,噴嚏不斷,比誰都嬌弱敏感,也就面對鄭清昱時,會坦然笑談一句:“我其實就是賤命一條,用不了太高級的東西。”
最后是鄭清昱先開口,“你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過的一件事嗎?麗哲姐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十四年了,結婚第叁年,她到第叁者的家里捉奸,去敲門,她老公看到她很驚訝,動都不會動了,可以為她要去打那個女人,他下意識護住了另一個女人。你應該也有印象,當年她初二的時候早戀,和男朋友在托管班樓下擁抱被她早潛伏在暗處的父母抓包,后來男的在老師家長的施壓下提了分手,她天天在宿舍喊初戀喂了狗。她原本以為,初叁遇到的男孩,可以為她抵擋全世界的攻擊,他們一路走進婚姻殿堂,可十四年后,她陪伴他從少年成長為男人的愛人,為另一個女人抵擋她的攻擊,最后還要苦苦哀求她不要離婚,說他愛她。”
厲成鋒眼眶發紅,沒放開她,那股壓抑的沖動走火入魔,更用力收緊了手臂,“清昱,其實我和蔣菡……”
“你低估了女人,我當然知道你為了讓我毫無愧疚地主動提出離婚才和蔣菡在一起。”
越來越滾燙的身體一下凍僵似的,耳畔沉重的呼吸突然消失了,會讓鄭清昱覺得擁抱著自己的男人已經死了。
帶著他一次次放下也挽回不了什么尊嚴。
“麗哲姐就問我,如果我和那個人也能走到第十四年,他會不會出軌,越早,越轟轟烈烈的年少初戀,其實雙方出軌的概率更大,因為他們都沒有嘗過其他滋味,好像一輩子就在一個人的影子里定型了,缺乏新鮮感、刺激感,也許他們愛到七老八十,還會拉著另一個人的手對抗全世界,昭告天下這才是我的真愛,以前只是被你困住了,沒機會遇上真正的愛情。”
“我說他不會,最后麗哲姐和我吵起來,她失控對我說,你他媽和他連第一年都沒開始。”
厲成鋒還是摟著她的姿勢,其實力氣已經耗盡了,只剩下一副骨架。
“第二天她酒醒了又和我道歉。其實她沒說錯,我他媽就是和他連開始都沒有,讓我試探他會不會出軌的機會,老天都不肯給我。可我還是覺得,我和他已經走到第十六年。”
厲成鋒原本輕撫著她長發的手就停在脖子,隱約可以臨摹出那一截纖細,他咬牙笑出聲,有股就這樣掐死她的沖動。
“我想你知道,為什么你會單方面認定我和你無法繼續生活下去。”
鄭清昱抬起太久沒動有僵硬趨勢的手,搭到他腰間,其實是想推開他,她發現自己對于有“婚內出軌”實質行動的前夫真的有生理性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