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錄。
“因為她入院時沒有親屬在,所以我們不了解她的既往病史,但現在從彩超、心電圖還有抽血的結果看,我們更偏向于懷疑患者是一個心源性暈厥,所以我們想和您確認一下患者既往有沒有心臟方面的疾病?”
陳嘉效突然有些迷茫,他發現自己竟然回答不上來。
她有偏頭痛還是他自己發現的,而且只是偶然一次目睹了她發病的痛苦。至于其他的,他搜索不到任何信息。
在兩雙眼睛地認真注視下,陳嘉效吐出口氣,抬起微微發抖的手搓了把臉,羞慚坦白:“我不了解。”
把之前來不及簽的東西都簽了,醫生臨走前,陳嘉效叫住他們,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醫生,她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
“這個我們也不能給您確切答案,但就目前的情況看,患者病情已經平穩下來。其實暈倒的誘因有很多,太勞累啊、情緒激動啊、突然劇烈運動啊,尤其是長期休息不好,這些都會導致暈倒,病人現在生命體征是完全平穩的。”
“就是有可能她只是太累睡著了是嗎?”陳嘉效很固執,眸光微微閃爍,醫生留給他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繼續查房了。
把劉良雨送走,陳嘉效很想抽根煙,但又不放心鄭清昱一個人在病房,硬生生忍下了。
回到房間后,天已經完全黑了,他腳步沉重走到床邊,彎腰給她捻了捻被子,起身前想去探查一下她體溫,目光才游移到她臉上,注意到眼角旁邊掛有一道晶瑩的淚痕。
陳嘉效心跳漏一拍,指腹輕柔撥開一縷碎發,這個時候又不忍吵醒她一樣,“清昱?”
好像過了很久,久到陳嘉效誤以為那滴淚只是幻覺的時候,鄭清昱緩緩睜開眼睛。
眼前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一點點變清晰,上面的驚喜、期待、緊張完完全全落進她眼底。
總是干凈光潔的下頜有一抹潦草的郁青,一雙漠然如水的眼此刻正訝異盯著自己,是一貫不茍言笑的陳嘉效嗎?
確認她真的醒來后,陳嘉效垂頭重重吁出一口氣,可再抬起眼,見鄭清昱雙眼空洞一眨不眨看著自己,陳嘉效突然有些害怕。
兩人就這樣對視良久,空氣彷佛都凝結了,就在陳嘉效唇剛想動的時候,鄭清昱重新合上眼腦袋了無生機偏向了另一側,陳嘉效表情瞬間僵住,目光落在她死死摳著床單的手上,熱了涼,最后試圖解救她。
可他手一碰到她肌膚,鄭清昱整個人劇烈抖了一下,本能反應狠狠在陳嘉效心上劈了一刀。
他不敢再碰她,喉頭苦澀動了下,低頭沉默良久,最終啞聲開口:“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無論如何不要傷害自己可以嗎?不管怎樣,要判我死刑前,你總該給人一個說話的機會,我不想你誤會,我們不是說過,要對對方坦誠……”說到這里,陳嘉效還是不可遏制想起她和那個“學長”刻骨銘心的過去,可他沒來得及質問她就犯了一個錯誤將她推遠了。
“我和黃夢尋……”
話沒說完,鄭清昱喉嚨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劇烈咳起來,陳嘉效臉色一變,立馬站起來俯身想去查看她,可鄭清昱死死把自己臉埋在枕頭里,白到透明的脖子上暴起密密的血管。
陳嘉效忽然停止所有動作,用力拍了下呼叫鈴,然后兩手很不自然垂在腿邊,怔怔往后退了兩步,等醫護人員推門沖進來的時候他被徹底隔絕到昏暗燈光都照不到的角落。
等鄭清昱情緒穩定后,陳嘉效在床邊又守了一個小時,忽然起身,大步走出了病區。
他到南苑的時候,家里沒人。
等蔡蝶和老鄭散步回來,發現陽臺外面肩頭似乎結了一層露水的陳嘉效。
到了醫院,蔡蝶忍著沒有撲到床頭,彎著腰伸出手仔仔細細將鄭清昱蒼白虛弱的臉龐撫摸一遍,止不住淚花滾滾。
老鄭還是第一次看女兒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險些站不住。
陳嘉效站在門口,顯得有些漠然,老鄭扶墻的時候回頭看到那個單薄的影子,有無數問題,可陳嘉效也好不到哪去,看得出來,真真倒下他是真的擔心,不然也不會在南苑站了叁個小時把他們接過來。
“怎么會暈倒呢?”老鄭喃喃問,其實在來的路上,蔡蝶已經急得問過無數遍這個問題了,最終還是他怕干擾陳嘉效開車拼命安撫妻子情緒。
“是我的錯。”
老鄭一恍惚,反應了一下才看向陳嘉效,覺得他高大的身影會隨時坍圮能把走廊的燈光都壓倒似的。
老鄭嘆了口氣,以為他是自責沒照顧好她,拍了下年輕男人的肩膀,“不怪你,其實真真以前也暈倒過,只不過那時候是暈在科室,有專業人員在身邊,好像沒這次這么嚴重。”
陳嘉效怔怔抬起眼,拳頭不自覺抓緊,小心翼翼詢問老人:“醫生說她這次暈倒是心臟問題的可能大,之前是這樣嗎?您和阿姨……”
“以前如果不是她同事,我們都不知道她暈倒,后來她媽硬拉著她去做過檢查,說她是血管狹窄,供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