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幾瓶貴酒,讓侍者過半小時再送過去。
走到會所門口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一個玩味的聲音:“陳總才坐了多久?這可不夠意思?!?
陳嘉效腳步一頓,徐徐轉身,和不知道什么時候跟出來的厲成鋒對視一眼,眉頭皺了皺,一時摸不透他的意圖。
厲成鋒雙手插兜站在那里,看上去并不緊迫,好像也是出來透口氣剛好撞到陳嘉效。
“難道是有人催?看不出來,嘉效老弟也是個癡情種?!?
他話里有話,笑陰惻惻的,陳嘉效瞇了瞇眼,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冷冷開口:“厲總有話直說,我這個人,的確還有很多厲總看不出來的地方?!?
“比如喜歡離過婚的女人?”
一句話,讓兩人之間原本如和緩夏夜晚風的氛圍瞬間跌入凜冬,厲成鋒臉上笑意完全消失,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陳嘉效身邊,整個過程,陳嘉效紋絲不動,厲成鋒甚至看不到他冷峻五官上有任何異動,他無恥的冷靜激怒了厲成鋒。
“怎么,像陳總這樣地位高貴的人,敢做不敢當嗎?”
在陳嘉效面前,厲成鋒無意識把腰板挺得筆直,可就算他把自己慣于惰怠脊柱抻慣到僵硬,也沒有陳嘉效高大。
陳嘉效只是隨便一立,眉眼就可以瀟灑輕蔑地投射下來。
“你說錯了?!标惣涡Ш翢o溫度開口,在厲成鋒表情一怔后,吐字清晰地告訴他:“我只是愛慕別人妻子?!?
“你!”厲成鋒怒火上頭,身形一動,拳頭已經在身側攥得死緊,陳嘉效還是八風不動,漠然審視他廉價的沖動,“不過那是因為我愛慕的女人剛好是別人名義上的妻子而已?!?
厲成鋒忽然拽住陳嘉效襯衫領子,眼球爆紅,表情猙獰逼近他:“你他媽找死?!?
“你別忘了,你們早就離婚了?!标惣涡鹗?,毫無波瀾一點點拿開那雙恨不得勒死自己的手,然后輕輕松開,厲成鋒自己就往后趔趄了。
“還有,注意你措辭,你說自己是二手貨,貶低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其實全是在踐踏你自己?!?
厲成鋒神情恍惚,冷笑一聲,自言自語一般:“你果然處處都在維護她,當初在農莊你怎么對蔣菡的時候我就該懂的?!?
“她是我愛的女人,無論什么時候,我當然會保護她?!?
聞言厲成鋒先是一怔,目光在陳嘉效那張傲慢的臉上巡視許久,下頜漸漸逼出酸脹感,深吸一大口氣,“你以為我一直像個傻逼什么都不知道嗎?當初我和她離婚的消息還沒有公開的時候,蔣菡就把你們在街頭因為車禍和別人起沖突的帖子給我看了?!?
他說話的時候,陳嘉效腦海里在慢慢回憶,那時候他也剛得知她其實早就離婚的消息不久,陷入自己給自己制造的困境。
那天他和鄭清昱之間也多有齟齬。
厲成鋒自嘲一笑:“不用你提醒我,我自己也無時無刻不再逼迫自己正視她和我早已經接觸婚姻關系的事實,所以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能做,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你們只是玩玩,像你這樣身份的人,我不認為你會冒著毀壞名聲的風險和她公開出入,畢竟那時候,那時候我和她還沒有公開離婚?!?
說到這里,厲成鋒話音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譏諷,鋒利目光直逼陳嘉效,嗓音緊繃低沉質問他:“我想知道的是,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問完,厲成鋒覺得自己心跳得快要消失了,眼睛一動不動盯著陳嘉效,不肯錯過地期待他每一處細微表情,又生怕看到什么。
“我和她十二年后第一次正式見面,你們已經離婚一年了?!?
陳嘉效很坦蕩,今年除夕他在車上和她表白開始,就已經能夠正視那段只有他受困其中的心境,那是鄭清昱和他兩個人的事,與第叁個人無關。
客觀事實來看,他的確沒有介入厲成鋒和鄭清昱的婚姻。
聽到他這樣說,厲成鋒也并沒有輕松的感覺,發痛的心臟反而突然之間空落落的。
“你如果真愛過她,就不應該那樣想她。”
厲成鋒漸漸笑出聲,一臉苦澀,“我愛她,不比你少。”
面對陳嘉效厭惡的眼神,厲成鋒視若無睹,“你不用那樣看我,我會和蔣菡,是因為我知道她不愛我,她和我過不下去了,可我沒辦法接受,所以給了自己臺階下。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你和她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如果她也出軌,那么我也就可以嘗嘗恨一個很愛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陳嘉效眉間一團躁火掩飾不住,忽然揮拳出去,厲成鋒毫無防備連連向后絆了數步。
“你不配說愛她?!?
“老子不配!你他媽以為你配!”厲成鋒突然狂吼,沖上來指著陳嘉效鼻子唾沫橫飛,“別自作多情了,我告訴你,不管你為她付出多少,愛她到死,她永遠都不會愛你,她就算人在你面前,也不會和你說一句‘我愛你’,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跟隨她刻骨銘心的愛情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