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天被李楚悅趕走了,但是晚上陳璟淮還是去了醫(yī)院。
其實不管什么年齡段,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男人這個物種的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真的想一個女人的時候絕對會賤嗖嗖地去找她。
到了醫(yī)院,陳璟淮沒在李楚悅白天住的病房找到她,于是就直接去了李麗萍的病房。
李麗萍今天下午徹底清醒了過來,李楚悅一直在她的病房里陪她。原本李楚悅還在犯難要怎么告訴李麗萍手術(shù)的錢是哪兒來的,但李麗萍清醒了以后壓根一句也沒問過她。
倒不是李麗萍不關(guān)心女兒,恰恰是太心疼女兒,所以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因為有些事哪怕只是問出來,都會給當事人造成二次傷害。
陳璟淮到病房外的時候,李楚悅正在給李麗萍擦臉,由于一直在輸液體,李麗萍的臉蒼白且浮腫,但即便這樣,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昳麗風(fēng)姿。
“阿姨醒了?”
陳璟淮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李楚悅看見他進來,神色明顯有些慌。
“你……你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陳璟淮反問。
“不是……那個……”
李楚悅的聲音小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李麗萍的表情。
李麗萍一雙透亮的眼睛直直打量著陳璟淮,沒有開口,她在等他先說話。
陳璟淮神色自若地坐到了病床邊,笑著說:“阿姨您好,我是陳璟淮,楚悅給您看病的錢是我借給她的,您不用擔(dān)心,往后安心養(yǎng)病就好。”
陳璟淮知道李楚悅不好開口跟李麗萍解釋錢是哪兒來的,所以他自己就先跟李麗萍解釋了,他說是借的,也只是為了照顧李楚悅的面子,不愿意讓她難堪。
李麗萍是聰明人,聽陳璟淮這么說也清楚女兒的錢是怎么來的了,同時也稍稍放了些心。陳璟淮既然能過來跟她說這件事,起碼證明了女兒不會在他那里吃什么大虧。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也沒有辦法改變了,看到女兒沒有因為湊錢給她治病受什么罪,她就已經(jīng)很慶幸了。
“實在很感謝。”李麗萍對陳璟淮笑了笑,語氣愧疚又苦澀,“也是我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拖累了楚悅……”
“沒有拖累!”李楚悅握住了李麗萍的手,情緒激動得臉都是紅的,“媽你能好起來比什么都好!”
李麗萍鼻尖驟然一酸,紅了眼圈。她昏迷之前已經(jīng)在醫(y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見過太多因為沒有錢而放棄治療的家庭,見過他們跪在病房前嚎啕大哭,見過他們面如死灰地把家人從醫(yī)院帶走。她本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卻沒想到女兒為了自己做了這么多。
陳璟淮看母女倆都有要哭的趨勢,倆人真要哭起來尷尬的是他,于是趕緊安慰:“阿姨,都過去了,過去的事也就不提了,往后會越來越好的。”
李麗萍也意識到這個時候要是自己母女倆都在陳璟淮面前哭,倒顯得像是在賣慘一樣,會讓陳璟淮不好辦,故此她生生收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
然而李楚悅卻考慮不到那么多,趴在親媽身邊嗚嗚地哭了起來,病床鋪著的潔白床單上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大片濡濕的淚痕。
“媽……媽媽你……你沒事……我好怕嗚嗚……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嗚嗚……媽媽……”
李麗萍對陳璟淮尷尬一笑,抬起那只沒有插輸液針頭的手放在李楚悅頭上摸了摸,“這孩子她爹死的早,性子軟心思細,有點愛哭……”
“她爸去世了?”陳璟淮明明記得李楚悅說的是她爸丟下她們母女兩個,跟別的女的跑了。
“沒死,但跟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李麗萍說道。
陳璟淮不好接她的話,干脆換了個話題,“阿姨,我聯(lián)系了一個比市醫(yī)院要好點兒的醫(yī)院,過兩天您轉(zhuǎn)到那邊治療怎么樣?”
“行。”
李麗萍是個很現(xiàn)實的人,不管女兒和陳璟淮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眼下她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yǎng)好,這才能為女兒減負。
“璟淮,這段時間辛苦你費心了。”
“沒多大的事兒,阿姨您不用放心上。”
陳璟淮原本以為李麗萍的性子和行事作風(fēng)應(yīng)該會跟李楚悅差不了多少,結(jié)果沒想到倆人除了長得像,其他方面沒一點相似之處。
他能明顯感覺到李麗萍情商很高,和她溝通,他連話都不用說完,她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陳璟淮看了眼還趴在病床邊嗚嗚哭的李楚悅,很不理解這樣的母親怎么會養(yǎng)出來一個小矯情精。
李楚悅哭了一會兒就哭累了,去洗了把臉后就開始給李麗萍按摩胳膊和腿以防止形成血栓,期間陳璟淮在和李麗萍聊天。
李麗萍和簡佩蘭年紀差不多,陳璟淮平時哄親媽的勁兒用在李麗萍身上照樣管用,李麗萍臉上的笑容一直就沒落下來過。
在病房待了半個多小時,陳璟淮也不好再打擾李麗萍休息,起身道:“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回頭再來看您。”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