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江夏希瞳孔放光卻轉瞬即逝,“杜恩姐。”他輕輕叫了一聲便低下頭,耳邊傳來那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還有笑聲。
韓慎驅趕杜恩離開,像趕蒼蠅一樣。
“杜恩姐姐,你為什么會當藝術生啊?”江夏希站起身走上去,聲音清脆。
“因為想啊。”
“快滾。”
距離韓慎的鞋接觸她屁股的前一秒,杜恩里說著下次見,眉眼間藏不住笑意,三步并二沖下樓。
僵持,安靜地僵持,韓慎不動,江夏希就筆直站立。
最終還是她她嘆了氣,打開家門。你還要站到什么時候,她說。
黑屏的電視、亂糟糟的餐桌、裝著糖紙的垃圾桶……茶幾被改成暖桌,絨毯覆蓋四周,江夏希的私人作業還放在上面,旁邊擺著另外的教材。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熱,口中兩側也酸酸麻麻的。
昨晚他和父親打了電話,那頭的人直說你不想讀那現在就退學,春招三月就開始,流水線缺人的廠多的是。
他站在宿舍門口。校外路燈延伸,住宅區燈光明亮,呼嘯而過逼得行人收攏大衣,他江夏希卻毫無知覺,腳趾腳趾通紅,仿佛千萬根細針一點點扎入。夲伩首髮站:po1 8 az
宿管來查房了,他才回到床上。
原來韓慎躺在床上,雙腳凍得只能向上蜷縮身子,是這種感覺。
盡管后半夜腿不在冰涼,他仍然徹夜未眠。
可當他目睹這幅景象,裸露在外的腳踝漸漸回溫。
“想好了嗎,到底讀不讀。”韓慎拿了溫水過來。
“東邊島上的大學,我想再努力一點。”那里有海,離老師也不遠。后半句被吞進肚子里。
江夏希垂著頭,水在燈光下閃爍,溫度不斷下降。
“江夏希。”
他聞聲抬頭,韓慎離他極近,呼吸微弱,灑在他面容上。
“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江夏希的臉頰主動貼到韓慎唇上,進而是鼻尖、額頭。未收到停止的命令,他讓唇角貼上去,與之廝磨。
韓慎臉上的冰冷正在被驅散,江夏希捧起她腦袋,“老師,我可以吻吻你嗎。”
她接受了道歉,哪怕是這種方式。
雙唇相觸,韓慎的手臂攀上他肩膀,踮起腳要把舌送到更深處。
她左眼睜開一道縫,睫毛撩動江夏希眼角的水滴。
韓慎還不上氣,他卻攻勢不減,每每想要收回舌頭撤離,就會被拽過去,舌根被吸得發痛。雙眼完全睜開,推他肩膀,腿也向后邁。
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江夏希的背上推了一把,“咚”一聲。
他一手把韓慎抱在懷里,另一手撐在茶幾上,單膝著地,緊緊咬著下唇又用力閉緊雙眼。痛嗎,韓慎發問。
他手中的玻璃杯不知何時跌落,地毯無力吸收的部分流淌到瓷磚上。
還好鋪了地毯,她想。
“痛就說出來。”韓慎撫摸他的額頭,拇指輕摁眉心,又吻上去。
“痛,姐姐不理我的時候,更痛。”
手被他帶到胸口,被肌肉和骨骼保護著的心臟,噔噔噔地好似訴說想念。
江夏希的手沒有松開,即便韓慎已經主動傾聽他的心跳。
“今晚是平安夜呢,老師。”向后退去,從背包中翻找出一個蘋果。
紅彤彤的,又圓又大,被江夏希捧在手心,遞到韓慎面前。
她咬了一口,咀嚼,下咽。
蘋果的味道通過口舌傳遞給江夏希,甜甜的,帶著一點點清爽的酸。
暖桌通上電,韓慎雙腿伸進去,整個人癱軟在桌面。
“所以這是你的禮物嗎。”她結下蘋果,咬得干脆。
“嗯……過了今晚,就沒有平安的意義了。”他又開始并攏雙腿,手扣著腳腕,把臉藏起來。
還剩一半的蘋果被遞到江夏希嘴邊,吃完送你回家,她說。
江夏希的手放在韓慎衣兜里,景色越熟悉,離家越近,他干脆閉上眼,腦袋埋在她肩膀。小摩托叫得響亮,他沒辦法編造出拖延的借口。
“我和我爸吵架了。”
“他說不想讀就趕緊退學。”
排氣管漸漸安靜,韓慎偏頭看去,他軟發飄動。原來剛才是因為這個才哭。
“姐姐,我不想回家。”他左右搖頭,眼睛擠出的水珠浸濕衣服,隔著羽絨,絲毫無法傳遞。
“可你沒有理由能呆在我那兒。”至少今晚沒有。
引擎聲久久未響,韓慎在路邊打著哈欠。
江夏希撥通電話,卻一言不發,對面指責不斷。他緊握的拳頭突然松開,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喊一聲爸!電話那頭似乎也停頓,他便說出今晚不想回家,韓老師家離學校近。
手機被遞到韓慎面前。
“小韓你最近和我兒子走得很近啊,”
韓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