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說:本節含有女同情節ww,不喜叉掉就好了
韓慎叫了一箱啤酒又點了燒烤送去杜恩家,食物比人先到。
她盤腿坐沙發,小心翼翼地從包里掏出那個盒子放在茶幾上,嘴里還叼著烤豆腐皮,用吹風機吹被水淋濕的衣物。
雨還在下,勢頭更猛,不時伴隨雷聲閃電。
盒子是木制的,有a4紙這么大,掌心這么高,泛著濃郁的樟木香。面上有些頗為粗糙的手工雕刻痕跡,四周有幾處挫傷,鎖扣是普通的搭扣,沒有任何保密性。
“你們談過啊?”
“你還記得那家畫具店嗎?老板有個女兒。”
韓慎在腦海比劃她們高中見面的固定路線。
畫具店出門就是公車站,兩頭排著不少小吃店、文體用品店,街對面就是公園,公園附近有幾所學校,這條街不缺學生。
她倆大一的寒假回來時,所有的鋪子都保持原樣,唯獨畫具店寫著旺鋪招租。
買甜甜圈的時候,杜恩打聽,店老板說畫材店在十月就關門了,據說是老板帶著女兒去國外治病。
韓慎永遠都記得杜恩聽到這句話的模樣。
本就不柔和的面孔,覆蓋上一層陰霾后更顯怒意。可緊閉的唇、擰皺的眉心和使勁瞪大的煙、緊握的雙拳,還有手搭在她肩上是能感覺到微微發顫的身子,卻又說明此刻的人除了憤怒還有別的情緒。
韓慎替杜恩拿了那份食物,一手端著餐盤一手拉著杜恩走回位置。
“你說,現在國內什么病治不好,需要到國外去治。咳咳。”杜恩被甜甜圈上的脆片嗆到。
那時候韓慎腦子冒出很多種只是聽過的惡疾名稱,卻從未想過未來有一天知道這所謂的病只是喜歡同性。
杜恩把盒子打開,一塊暗棕紅成色的木頭被絨布包圍,靜靜的躺在盒子中間。
她撫摸過木塊,將其取出,一份泛黃卻又平整的信件顯露出來。
“生日快恩。
這是最好的木料了。
你等我更好的胚子,刻什么就刻”
落款日期模糊。
杜恩開了一罐啤酒,灌進喉里有一些溢出嘴角,韓慎遞過去的紙巾也被用來擤鼻涕。
“所以你們是真的?”
“真不真的,都過去多久了。”
韓慎扶著杜恩的肩搖晃,嘴里念叨著你怎么不早說之類的話。
說了,又能怎樣。
杜恩揪韓慎臉蛋搖晃直到她罷休,她以前老覺得韓慎身上有層膜,可實際上,她身上不是也有一層嗎。
“我好羨慕你,能喜歡男的。”
“”韓慎張嘴準備罵她,杜恩又接著說。
“真的,早戀被發現也只是勸分,不會被捉去洗腦。”
“寧心被帶出國,說是留學申請通過,其實還包括治療精神疾病。”
“其實哪有什么精神病,都是心魔作祟。”
那塊木頭被杜恩放在胸口,離開盒子也帶著淡淡的香樟味。可這木頭本身并無味道,久而久之幽香也散在空氣中。
杜恩在沙發里陷得更深,軟綿綿的。
她每說一句,喝一口酒,一箱酒12罐,一個人解決了一半。除了臉頰泛紅,沒有一絲喝醉的樣子。
“我的好姐姐。”韓慎借著杜恩打嗝,拿過她的酒放遠了些。
“文化節的時候她買了我的涂鴉。”
韓慎記得這回事,杜恩那時候和父母吵架,她爸說她的畫一文不值,她偏不信,用硬紙做了一本立體書,以學校突出的地點為景物,一共做了五個建筑。
問價和要聯系方式的人很多,付錢的只有寧心一人。
“我說不清,說不清那種感覺是愛還是乍見之歡。”
杜恩大學選的雕塑系,得知寧心離開之后,嘗試到油畫系。
不上課的時間,她窩在宿舍刻橡皮章,室友問能賣錢嗎,她只回答瞎子也許會買賬。
系里甚至有傳言,誰能拿到杜恩刻的章,誰就是她的心選之人。
結果是橡皮章堆到桌面抽屜都放不下了,杜恩就拿去給樓管保安保潔,說系里組織活動給小孩做了點禮物,讓他們送給孩孫。
前年韓慎生日的時候,杜恩送的也是一個雕刻品。淺色的木頭雕的,一排圓滾滾的山雀擁擠地站在細枝條上,東倒西歪卻也平衡自然,神態各異又不盡相同。
木雕只過了一層清漆,很漂亮。
韓慎看著杜恩的工作臺,上面并沒有雕刻工具。
她想起寧心把這盒子交給她時,陽光灑在寧心臉上,似乎是面帶微笑,可她既沒有要杜恩的聯系方式,也沒讓韓慎搭橋,只是淡然一句,“幫我把這個交給她吧,這是我欠她的。”
那個盒子一塵不染,連凹槽處都是干干凈凈,儲存在里面的“禮物”也并未老舊腐化。
“寧心要我把她刻在心上。”杜恩嗓子已經啞了,閉著眼睛把木板舉到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