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裝滿熱水的時候,韓慎的眼皮已經打了十分鐘的架,好在頭發和身體都有人幫忙清理。
“韓慎,韓慎……”
提伊的聲音沙啞干澀,咬著她的耳朵慢慢轉移到眼前,濕滑的頭發頂上臉頰,眨眼的瞬間他的鼻息就撒在唇上,舔過唇,再慢慢滑向里側。
恍惚間抬起的舌頭被當作接納,提伊整個纏上來后便無法用嘴呼吸。與身后寬闊的身軀恰好嵌合,放在腰間的手施加了力度,硬質的短發扎得后頸癢意泛濫。
他到底有多長的氣……
韓慎左右閃躲,從舌尖發麻再疼到舌根,換來提伊一句“不喜歡我這樣親你嗎?”
“我先出去了。”
光著腳踉蹌兩步快要摔倒,江夏希正起身伸手,只接到重重的關門聲。
“你把姐姐嚇走了。”
“我很好奇韓慎和你做愛算不算違法犯罪。”
提伊只接到一個白眼,然后聽到了第二次關門聲。
當他包裹浴巾走出去,床上空無一人,更里面的房間亮著昏暗的燈。
韓慎趴在床上,給坐在床沿的江夏希遞過一個紅色的紙包。剛才與他勢均力敵的男性立刻化身溫順的寵物,牽著她的手指在臉上,邀功的模樣看得教人直搖頭,特別是偏著頭揚起下巴,視線直射過來那副輕蔑模樣,更是煽動煩躁。
但她吻了上去,從臉頰到眼尾,又到額頭。
他小時候聽母親提過幾次,在家鄉的春節同圣誕一樣,只是禮物會換成紅包,封皮會寫上祝福。
“韓老師,我的呢?”
“大人沒有紅包。”
江夏希兩指夾著那枚掌心大的紅包,黑筆寫著歪歪扭扭上下不齊的字,被圓形水漬打濕也依稀可辨,“平安喜樂,心想事成”。
大腦貼心地在erdaozhong制造幻聽,在視網膜繪制幻想。韓慎在祝福那名學生最緊迫的考試,同時還在規劃著未來,沒有他的未來。
視線突然有點模糊,應該是沐浴太久的后果。
提伊跌坐在床尾,側身倒在她窄小的背上,白色的被子下是她的心跳,毫不同頻,沒有默契。雙手掐握上她的大臂,腦袋靠近肩窩,長發遮蔽住張開的嘴,鋒利的牙就快貼到皮膚,早先留下的紅印模糊不見,那只要再制造一次就好了。
“你明年再說。”
可她說明年再說。
明年再說,明年再說……雄獅收起進攻姿態,只是從肩胛吻到耳朵。
“你可不能反悔啊。”
“你煩不煩。”江夏希推不開提伊,也沒辦法把韓慎搶過來。
“哈!”
提伊翻了個身,鉆進被子中,干爽的被子只有上半部分熱乎乎。雙腿纏在韓慎身上,熱量不斷向她傳遞。
等江夏希抱著大衣再次站在床邊時,得意早就轉移到提伊的臉上。剛才就應該直接躺進去,而不是去把紅包放好,但沒關系夜晚還有這么長,只要守著不睡,他隨時能擠走競爭對手。
“外面還有床。”
“你弄濕的你去睡。”
“那你就沒有一點責任?”
“有,所以我來陪老師睡。”
“都要高考了還要你老師陪著才能睡著?”
“是啊,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