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前腳剛走,孟蟬封后腳就到。不等他開口,孟惠織連忙解釋:“對不起大哥,剛才我不小心撞到和我跳舞的人,他覺得我的腿受傷了,堅持要把我送出來。”孟蟬封的目光落到她的腳踝,屈起膝蓋半跪,三指圈住她的腳踝。她的腳腕很細,孟蟬封拇指食指相扣還有余裕,這里的一小塊皮膚光潔白皙,再往上一點,就是他制造的累累傷痕,好在裙擺很重,把她跳舞時的小腿遮得嚴嚴實實。熾熱的溫度從手蔓延至腳踝,孟惠織僵在椅子上,胃里像有蛇在翻騰,想吐,她下意識地動了動那只被滾燙包裹的腿,然而,瞬間便被一種霸道而不容抗拒的力量鉗制住。孟蟬封輕輕揉動腳踝,“疼嗎?”孟蟬封在家里打她,最喜歡問這句話,孟惠織生怕他在這里發瘋,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說:“不疼,就是有點酸,休息一下就好了。”握住腳踝的手順著骨骼走向摸上小腿,每一寸相接觸的皮膚都像是螞蟻在爬,孟惠織忍著毛骨悚然的感覺,夾住孟蟬封的手:“大哥,我們要不先回去?”孟蟬封抬頭,他們的視角少見的倒過來,她俯視他,他仰望她。他見過,穿花裙的女人,柔和的臉頰,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模糊得只剩印象。男人站起來,凝視著帶著半邊面具的孟惠織,指尖觸碰到廉價的塑料,感受到一點冰涼。怎么這么像……看好文請到:9 57cc o“咚——”所有人看向穹頂,上方是學校最高的建筑鐘樓,整點的鐘聲發出渾厚的回響,余聲不絕于耳,連樓體都跟著共振,孟蟬封仿佛被這一聲震成了空殼,靈魂蕩回十幾年前的那個下午。“大哥?”他乍得回魂,手指滑過孟惠織的下巴,垂回身側。“我先回去,記得按時回家。”“嗯。”孟惠織乖巧地點頭。孟蟬封今天來學校,肯定已經跟顏凌接觸過,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和顏凌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以她對顏凌的了解,他多半已經推測出了自己和孟蟬封有某種關系,必定會對孟蟬封進行某種程度上的隱瞞。大哥今晚能平靜地讓她回家,就證明了這一點,疑慮已經打消,此事總算告一段落。只是家里的暗潮平息,學校的激浪卻在醞釀。在家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精神都好了不少,孟惠織從廁所出來,拐一個彎,擦過公共休息室。休息室的窗戶黑影重重,她的腳步頓在窗前,貼近窗戶,幾絲憤怒叫喊從縫隙泄出。她緊緊地扒在窗戶上,臉肉擠的變形,透過窗簾的縫隙,隱約可見一個扎馬尾的女生被兩個人壓住,另一個女生站在她面前,高高舉起右手。“就憑你也想吸引顏哥哥的注意,你也配?”云光熙閉著眼睛縮起腦袋,準備接受羞辱。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反而是孫楚瑜在驚呼。“啊!你從哪來的?!”休息室并不怎么牢靠的門鎖掉了一顆螺絲,鎖框歪著卡在那。孟惠織壓在孫楚瑜身上,大吼:“不準傷害光熙!”她眼睛發紅,憤怒極了,像一頭發狂的老虎。“快打她!”那兩個女生被孟惠織嚇到了,其中一個馬上反應過來,對她拳打腳踢。
雨點般的拳腳砸到身上,孟惠織毫不在乎,多少力打到她,她就把多少力發在孫楚瑜身上,專門朝臉招呼。“啊——我的臉,快把她拉開!!”孫楚瑜極力地護著自己的臉。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孟惠織不在乎,這點力度比孟蟬封輕多了,毛毛雨,她的手只對著孫楚瑜,把她的臉和脖子抓出十幾厘米的血印。“給我松手!”云光熙大喊,少了一個人壓她,她立刻反擰胳膊踢腿把人撞倒在地。五個人滾成一團,拳腳亂飛,不知道誰打了誰。聲音鬧得太大,外面逐漸聚了一批看熱鬧的人。“什么情況啊?”“那不是孫楚瑜嗎?又是因為顏凌吧。”“是不是上次云光熙故意在顏凌面前暈倒,她跑來找茬。”“八成,誰不知道孫大小姐喜歡顏凌。”“最喜歡看女人打架了。”“看孫楚瑜那臉,好幾道印子,等會不得發瘋。”聊什么的都有,就是沒人出來阻止,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看著難得的笑話。雖然平時青藤學生穿著統一的校服,看不出區別,但是他們之間階級差異之大,遠超普通學校的學生,好不容易有自持尊貴的人打成動物園里的猴子,他們自然拿出手機紛紛拍照收藏。“你們在干什么?”平時溫潤的聲音裹上一絲慍怒,圍觀的學生神經一緊,鴉雀無聲,休息室門口的人群自動裂開一道縫,顏凌帶著三個人走進休息室,頭也不回地說:“不想被找麻煩,就把照片和視頻給刪了。”剛才拍得正起勁的幾個人立刻心虛地低頭按手機。孟惠織外套掉到一半,指甲外翻,戰績是孫楚瑜臉上兩道從顴骨劃到脖子的血痕,還有數十道細小抓痕。抓她頭發的力量不知何時消失,她絲毫沒有察覺,捏著拳頭朝著滿臉淚光、眼神驚恐的孫楚瑜臉上狠狠砸去。“夠了。”顏凌牢牢地抓住孟惠織的拳頭,孟惠織看到那只手,抽回手時使勁甩,在身上擦,像是沾到了狗屎。“顏哥哥……”孫楚瑜哇的一聲大哭,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臉被撓花、衣服亂糟糟地出現在喜歡的人面前,她這輩子沒這么丟臉過。“是她先動手的。”孟惠織直勾勾的盯著顏凌。“你們倆先起來。”被壓著撓了半天的孫楚瑜終于脫離苦海,站起來拉平整領口,哭得梨花帶雨,“是她、是她。”“別哭了。”顏凌遞過去一張紙巾,“丑的像只小花貓。”心里的那股委屈和憤怒頓時消失了一大半,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