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群眾對於飼養與食用害蟲的接受度和恐懼度調查。確實，如果不讓一般民眾看見，將害蟲屍t處理過，磨成粉或做成醬，可以大幅提升民眾的接受度，但依舊不達35。其營養成分與是否真能成為主食、對現有科技能否完全清除有害物質的不信任感，是接受度無法增長的主要原因。目前粗估需要花約30年左右接受度才能突破50，但若加強宣傳與強行推廣，則有機會在十年甚至更短的時間內使概念普及，因此屬下建議繼續維持戒嚴。以上。」

聽完二條的報告，白板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他低下了頭，似乎在沉思，盡管面上依舊沒有表情，但眼下的黑影已經透露出了深深的疲倦。

他接下了竹夏原本的辦公室，理所當然的將房間裝潢改得更符合自己的「喜好」──除了必要的家具，可以說是空無一物。舉目所望皆是蒼白，讓一般人備感壓力。

但唯獨在這樣的空間里，白板才覺得自己思緒更加清晰了一點。就好像把不必要的運行元件全部刪除，空出了足夠的記憶t那樣。

二條見白板遲遲不回答，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長官，我們的世界，真的是一部嗎？」

白板睜開眼睛。

「你怎麼看？」

面對長官的反問，二條猶豫了一下，然後鎮定的回答：

「我怎麼看……屬下認為這會引起絕望與不安。曾經付出的努力、極度渴望的夢想、所接觸到的人事物，都只是被編排好的劇情與設定，而終極目標是娛樂另一群我們未曾知曉的存在，我們并沒有自由意志──屬下擔憂，這會帶來虛無主義的盛行。」

「殺掉了一個穿書者，足以證明自由意志。」白板低聲說，但似乎沒有反駁二條的意思。他r0u了r0u自己的眉心，剛成為三星將領、接下領地的最高領導權，沒日沒夜的工作，讓他身心俱疲。

──他承認，他力不從心。

……因為他沒有系統、不是穿書者？

不排除這種可能x。

「長官，屬下好奇……如果您真的相信世界是一本，為什麼要那麼積極的推動研究害蟲的可食用x和可馴養x的計畫呢？」

「你反對？」

「不，屬下私心認為這是一個大膽、但合理且可行的計畫。只有擁有遠見且心懷天下的領導者會想要執行。不僅僅是屬下一個人，其他的條子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屬下知道──您……您并不喜歡害蟲。屬下不解的是，如果您真的相信世界是一部，權位是虛假的、領民是虛假的、未來也是虛假的，又何必違背自身慾望去推行此計畫？」

「是嗎？那你認為該怎麼做？」

「屬下冒昧說一句，如果這世界是一部，從消極層面來講，屬下會及時行樂。從積極層面來講，屬下會想嘗試完成一些私人的浪漫，在其他人眼中都不可行的那種……像是前長官的方舟計畫。」

「我從來都沒有反對方舟計畫。但在你我有生之年，要實現它成本恐怕過高。」

「屬下明白，全然明白。」二條說。白板看了一眼二條的臉。

「……我不是你說的那種領導人，我只是個沒感情的反派配角。」

聞言，二條抿了抿嘴唇。

「關於戒嚴，還是按照劇本進行。」

「屬下只是覺得，您似乎……請好好休息，長官。那麼，屬下告退。」

白板目送著二條離開，雙手撐在桌上、抵著額頭，長吁了一口氣。他知道二條在說什麼──一個連疲態都藏不住的領導者很危險。

他沒辦法休息。

沒有收拾東西，白板起身直接離開，走向他的臥室──這棟樓最高樓層的另一個純白房間。

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一個穿著隨意的嫵媚男子，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手指纏綿的撥弄著一疊紙張的邊緣。

男子見有人開門，抬起了那雙慵懶g人的垂眼，眼下的淚痣好不魅惑。見到走進來的人是白板，臉上g起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男子那有意無意轉圈的腳踝上，有一個電子腳鐐──明明是監禁人的道具，不知為何在他身上卻像情趣玩具依樣引人遐想。

白板的太yanx在跳動。他不習慣男子的顏se浸染本該帶來平靜的蒼白空間。

「你終於來看我了！」蘭春說，語帶撒嬌。「人家一整天都好無聊，只能想你。」

白板眼se一沉。這不是蘭春該有的人設。推進劇情是今天最後的一件工作，本來以為是最輕松的一件。然而，眼前的男人絲毫沒有配合演出的意愿，讓這件事竟成了最棘手的一件。

「你看過劇本了沒有？」

「你覺得呢？」

「看了沒？」

「嗯，該怎麼回答才好呢……」

「看了沒？」

面對白板不為所動的表情，蘭春兩手一攤。

「沒看。」

「沒看？」

「對，我沒看。這種狗血無腦nve戀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