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下劈。
這一劈仿佛攜風帶電,雖沒能將包裹魔力強化過的韁繩長鏈割斷,但也足夠將它拍下,制造躲避的空當。
紅鎧騎士也靈敏地向前一個撲滾,就巧妙地逃離了鏈刃緊收的束縛。
但紅狼好似早有預料,條件反射似的立即反手,將另一端的銀甲尖矛重重甩向紅鎧騎士的頭盔與重甲連接處!
騎士卻扔開大劍,雙手撐地翻滾,躲過銀矛的攻擊,順勢重新面對紅狼,踩住大劍的柄來,使之翹起,接著用力一踢。
大劍隨即朝紅狼騰空刺去。
然而紅狼又恰好收回了銀矛,只用矛刺的末端碰撞大劍的柄部,撞歪了它的方向,再一偏頭顱,就讓它擦過自己臉側的絨毛飛了過去。
最后那劍“哐”的一聲,竟砸在耶蘿身邊的騎士腳前,嚇得那人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阿麗沙在一旁看呆了:“好厲害……”
紅狼真正的實力原來如此恐怖,而能穿著重甲和它交鋒的這名騎士,也絕不是一般的高手。
只不過本不是習慣穿重甲戰斗的人,艾德蓮還是免不了在站起身來,拔下戰斧重擺架勢時,粗喘兩口氣。
“我想起來了,在‘忌日’那晚,我見過你,魔王的騎士。”
奧德菲爾倒是沒有絲毫疲態,但它微咧開嘴,盯住對方:“報上你的名字吧,無論是被奧德菲爾殺死,還是殺死奧德菲爾,這場決斗都會成為你的榮光。”
艾德蓮瞄了一眼交鋒過后互換位置,因此現在正在紅狼斜后方的銀發血族懷里的王女,覺得自己還是心更累。
飛了一晚上,才在王女殿下進雪原之前勉強趕到,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和偶像為敵……說起來,這事也算臨時出遠差和加班吧?不知道這趟如果能活著回去,能不能多休幾天假……
“我只是仰慕您的一名晚輩罷了,能和您交手已經是我的殊榮。”
艾德蓮哭笑不得,雖然和偶像過招很激動人心,但真的有被殺死的風險,又令人心涼。
“奧德菲爾大人,請您聽我說,我得到的任務僅僅只是把那孩子送回家。如果今后還能和您有機會專注切磋,我會很高興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也無心和您纏斗下去……”
紅狼緊鎖的雙瞳,忽然舒展。
“嗯?那家伙不是派你來殺我?”
艾德蓮搖頭:“不是。她壓根沒有提到過要如何處置您,只是不能讓這孩子再隨您深入雪原了。”
紅狼扭頭掃了一眼被它嚇呆了的貴族小姐,和依然安睡在她懷里的林影。
“……我無法再相信她了。但‘解咒’需要她的血,或許直系親屬也行,所以我必須要帶那孩子去覲見神殿。”
阿麗沙后知后覺,原來紅狼一開始就沒說實話,它真正想帶林影來雪原的目的,是為了用她的血解開某種詛咒?
“而且……”奧德菲爾眼神陰冷,“到那時就可以讓這孩子親眼見證,她的母親到底犯下了怎樣不可饒恕的罪。”
紅鎧騎士陷入了沉默。
巨狼咯咯地磨了磨牙齒,仿佛陰惻惻地冷笑:“如何?我要讓女兒記住她母親的背叛,一切結束之后就把她還給你們。”
“……‘背叛’啊……”
披著重甲的騎士微微動了一下,拿著斧頭的手慢慢垂落。
突然,紅狼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忽然“嗚”地低呼一聲,如臨大敵地豎起毛發。
一股不自然的、令人打從心底恐懼和反感的寒意突然席卷了在場的所有人。
“可在我看來,‘她’不曾背叛過誰啊?”
奧德菲爾齜牙咧嘴,竟下意識地扔開了那條鏈刃,而像一頭真正的野獸在遇到天敵時那樣,四爪著地,咕嚕嚕地低吼著,弓起了巨狼的身軀。
“因為,齊莉婭、辛、艾爾妮娜、阿莉特、巴克亞、哈里·阿托、米索嘉、莉麗絲……還有你,奧德菲爾,不都是你們自己主動發愿,為了助‘她’實現夢想,而甘愿獻上生命的嗎?”
紅鎧的騎士隨手扔下戰斧,斧頭豎直插進地里,穩穩當當。
見那騎士朝自己前進了一步,紅狼不由得低吼了一聲,大尾巴炸了毛。
“所以,‘契約’才會選中你們,與‘她’一起成為‘家人’。奧德菲爾,唯一能解開‘契約’降下的禁咒,恢復了意識的你,才是背叛了‘我們的夢想’的叛徒。”
狼形的魔獸愣住了,在透過逼近到身前的那副重甲的頭盔,與那雙金子般的眼睛對上視線時,它的靈魂就好像被對方抽離。
仿佛只是在眨眼之間,又好像過了漫長的歲月。
不知何時,回過神來,它就像一只巨大的獵犬,蹲在古老殘破的遺跡底下。
抬起頭來,它看到群魔的主人坐在通向破碎祭壇的長階上,漆黑的長發隨著風飄動,金黃的非人眼眸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
那雙眼底,倒映出的卻是遙遠的“忌日”那天,穿著血染的重甲,但是頭盔已經碎開,而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