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狼似乎一下子被極強的震撼雷到了,別的事情都變得不再重要。它慌忙松了松摁著林影身子的爪子,兩眼不住地上下打量她,好似堅信自己只要足夠專注,就能透過金屬盔甲看到她的身形面容似的,嘴里也不住地魔怔似的喃喃。“……女兒……那個女人居然有了孩子……不應該啊,最后一次一起睡的時候都沒有懷孕……”林影聽著她的絮絮叨叨,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也不淡定了:“什、你說什么?什么‘一起睡’?”紅狼循聲回過神來,投來無辜的目光:“就是我和……你媽,當年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啊。”林影唰的一下小臉紅透了,就好像被一記悶棍當頭砸了一下,腦殼嗡嗡地發響。“開、開什么玩笑……?”她突然爆發,身子雖然被釘著,也奮力地蹬腿和怒目圓睜:“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啊?像你這種怪物,怎、怎么可能,和母親大人睡過?!”但她的反應比起憤怒和不信,反而有點驚恐,就像被戳中了什么軟肋,嚇得崩潰破防,而激起了某種想要否定某種恐怖的可能性的應激反應。也是,癡心戀慕著母親的林影,怎么可能相信她那么偉大而溫柔的母親,居然和一頭會一口咬死一匹馬的大野狼上過床?這種就是放在奔放浪蕩的魔族民間,都顯得太過超前的性癖……她光是想象了一下,就感到眼前一黑,五雷轟頂!察覺到少女的目光變得懵然,紅狼的眼神和嘴角咧開的程度,構成了一副在狼臉上難以辨認的奇怪表情,它仿佛有點心虛,又有點懷念,還有點好笑地舔舔嘴角。“可我就是和她同床共枕過啊。我是你媽很多年前的老朋友,一起睡過覺很正常吧?”紅狼的喉嚨里翻動著咕嚕咕嚕的奇異笑聲,空著的手爪還作勢在半空中抓握了兩下,配合那古怪的笑聲,顯得有些猥瑣。“哦,說起來,當年我還揉過她的奶子呢!哎呀呀,她奶子是真的大啊,老娘我都自愧不如!……想想我還真懷念那么柔軟充實的觸感呢……唉,一覺睡了好多年,我也好久沒有碰過大奶美女了。”“閉嘴、閉嘴!我媽的奶子是我的,你不準揉也不準想!”在旁人看來,林影顯然是因為聽到一頭野獸侮辱性的流氓發言,而氣得急眼,口不擇言到說出了讓人發笑的幼稚胡話。“噗哈哈!”紅狼爽快地昂起頭顱,大笑出聲,哄小孩似的道,“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殿下……”阿麗沙站在一邊,也因為林影的胡言亂語紅了耳朵,忍俊不禁。可林影雖然紅透了臉,卻多半是氣的,并沒有什么為自己失態而尷尬羞憤的意思。在無人知道的心思里,她早就打翻了醋壇子,急得咬牙切齒,酸里酸氣的。所以接著就罵:“你一頭丑得要命的大色狼,也配想和什么美女睡覺?哼,我看就連全大陸的魔物里面,你都是最丑的那個,怕是連野豬都不會想和你交媾吧!”紅狼一怔,緊跟著也瞪大了眼睛,咯吱咯吱磨動了牙齒,似乎也被戳到痛處,急了眼:“胡說八道!嘿你個小丫頭,聲音挺好聽,怎么說話這么狠毒,眼光這么差勁?姑奶奶我就是變成這副樣子,也是最美最俊的魔獸好吧!你在哪兒見過我這么帥的狼?”它說著仿佛當真不甘心似的,挺了挺和女性魔人似的,仍然能看出乳房輪廓的胸膛,搔首弄姿地撅撅屁股,搖搖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屈起上臂凹出肌肉。然后在余光瞄見被晾在一旁的阿麗沙時,朝她投來了高傲的視線:“喂,小家伙,你說,我是不是最帥氣,最漂亮的狼?”“……”阿麗沙一時無言以對,扯扯嘴角,“抱歉,我不懂狼的審美。”紅狼瞪她,罵罵咧咧:“你們兩個臭小鬼可真討厭!”一邊罵著它一邊回頭,再次居高臨下地盯向林影:“我說,你當真是……那個‘魔王’的女兒嗎?”林影看它的目光充滿了敵意和嫌惡,應得陰陽怪氣:“你不信,就把我當她的情人好了。”紅狼皺皺鼻子。在它聞起來,少女身上簡直里里外外都和魔王是一模一樣的味道,只不過更加清新,沒有一點詛咒帶來的腐爛臭氣,果然還是親女兒的身份最有說服力。但一想到那個女人居然當真背著她們有了孩子,紅狼還是眼神里充滿了迷惘和悵然。“可怎么會呢……難道你姓‘貝尼拉多’?”“嗯?‘貝尼拉多’不是北境大公的氏族嗎?”林影一愣,紅狼也跟著一愣。“那你是她和誰生的?”“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林影。”“是嗎……還真是奇怪的名字。”短暫的沉默籠罩了樹林。少女和紅狼似乎各自想到了什么,但不管那沉重的聯想是什么,都壓得她們不約而同喘不過氣,只得沉默。片刻之后,林影的表情變得平靜又別扭,她微微蹙眉,兩眼冷得有些絕望,卻還是抬頭謀害你那最后的血親。”星虹的笑臉果不其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魔王大人,我以為你應該明白的……就算你只是個無情無心的空殼,你應該也比誰都明白;不,正是因為你‘做出過那種決定’,你才比任何人都明白才對。”舊王朝的孑遺睜大了雙眼,收起不正形的虛偽笑意,居高臨下地緊緊盯著安坐在獅子背上,真正的至高神王。森精公主傲慢的面具底下,藏著的嫉恨和不安終于僵硬地爬滿在了臉上。“我們這種圍著權力的火光打轉的飛蛾,根本沒有,也不需要感情那種累贅的東西。要成大事,必須首先割舍所有無謂的羈絆。”也許是傳音魔法的失真效果,前朝公主年輕的話音聽上去,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