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季小?姐!”辦事員急得探頭大喊,“等等,你?等我送你?進去……你?至少拿把傘!”
暴雨傾盆,她衝進雨里的那一瞬間,錯覺好像衝進了十?多年前的那場暴雨。
進酒店以后,她已經渾身濕透了,坐電梯到了樓層,她衝出電梯,跑到房間門口。
心跳聲重得她眼前一陣陣暈眩,直到這一刻她才停了幾秒。
她抬手?敲門。
“誰?”一聲冷冷的問詢。
門里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在門口停下,她知道傅應呈在透過貓眼看她。
可是過了幾秒。
他還是沒有開門。
季凡靈又?掏出手?機確認了門牌號,再一次敲門,這次很?快門開了。
男人身上穿著極體面矜貴的黑色西裝馬甲,似乎正準備出門。
他目光低垂,漆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試探地問:“季凡靈?”
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動作?。
他伸出手?,用屈起的指節,輕碰了下她濕透的發絲,拈了下自己手?指上的水珠,臉色瞬間變了:“你?怎么來了?你?怎么來的?”
傅應呈探身,往走廊兩側看了眼,伸手?越過她關了門,又?低頭看她,急聲道:“你?一個人來的?!”
“……傅應呈,我有話跟你?說。”季凡靈低聲道。
“你?怎么能淋成這樣,誰送你?過來的?這個點你?坐的是凌晨的航班??”
傅應呈冷怒至極,轉身大步走回,單手?拎起自己的行?李箱,放平在架子?上,快速拉開拉鏈,從底層翻出自己的毛巾,走過來想給她擦頭。
季凡靈定定看著他的動作?,好像有一萬句話堵在喉嚨里,堵得她好像要炸了。
她想說我看到床頭柜里的照片了,她想說我已經知道你?等了我十?年,她想說你?為什么會?喜歡我這樣的人。
她想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約了,對不起我在不知道的時候就傷害了你?。
為什么一句都說不出口,為什么她該死的一句都說不出口!
她都千里迢迢飛來見他了,她為什么還是不能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
窗外雨聲喧嘩。
“……傅應呈,我喜歡你?。”雨水從額發上淌到臉上,季凡靈強忍著情緒開口。
傅應呈手?頓住,瞳色倏地變深,閉了閉眼,急怒交加中還是笑了:“……我知道,但是你?為什么要過來……”
“不,你?不知道……”季凡靈嗓音顫抖地打斷。
她抬手?用力抹了下臉上的雨水,發抖道:“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傅應呈笑意漸斂,怔怔看著她。
季凡靈艱澀地繼續,一字一頓:“……不是因為你?對我好,才跟你?在一起。”
她像隻懦弱的蝸牛,躲在自己的殼里,只有她表現得不在意,她才是安全的。
而她此時說的每個字,都在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保護殼親手?碾碎。
她剝掉了那層外殼。
將自己赤裸地,脆弱地,暴露在他的目光中。
女孩開始發抖了,分不清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
“我穿過來的時候,原本什么都沒有,我現在的東西,幾乎都是你?給我的。”
她製止住傅應呈想要開口的反駁,把左手?手?腕上的手?串,一點點褪下來。
“除了這個,”
她艱難地,一字一頓說出口,“這是我帶過來的,唯一的東西,是我媽媽留給我的,”
她扯過傅應呈的手?,把手?串慢慢套在他手?腕上,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送給你?,”
女孩眼底有種潮濕又?迫切地渴求,把她心底認為,唯一屬于自己的東西,交到他手?上。
然后,帶著哭腔問:
“……你?現在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了嗎?”
傅應呈眼神黑不見底,喉結隱忍地動了動,下一秒,俯身吻了上來。
男人的嘴唇滾燙地貼上來,啟開她的唇瓣,一改之?前蜻蜓點水的作?風,氣息帶著難以壓抑的侵占欲強勢地涌入。
他吻得太兇太急,女孩撐不住后退了兩步。
繃緊的背脊貼著冰涼的門板,后腦撞到他墊著的寬大手?掌上。
沒有一點后退的余地。
她靠在他滾燙的掌心里,仰著頭,指尖蜷縮著勾住他的襯衫上襟,被迫張開唇,承受他又?重又?兇的索吻。
心跳快得好像要跳出胸膛。
冰冷的雨水從她的發稍流過他們緊貼的唇,女孩潮濕的臉頰被他溫熱的掌心抹干,從冰涼變得溫熱,在他掌心里顫抖。
“知道了。”
在深吻的間隙,男人指腹摩挲她泛紅的唇瓣,垂著眼,低啞開口。
“我也喜歡你?。”他嗓音里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