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靈后知后覺這個信息好像對江柏星來說衝擊太大了,但她?在傅應呈家都住了太久,對這個事從惶恐到習慣,現在已經完全?麻木了。
“聽著是這樣?,但其實不是,我們只是住在一起。”季凡靈淡定解釋,一副這種小事根本無足為奇的樣?子。
江柏星:“???”
他腦子已經亂成麻球了,強裝鎮定地哦了幾聲,哦完,還是忍不住皺著眉頭問?:“為什么呀?”
“你知道?傅應呈是做醫療的,他想實驗研究為什么我穿越了。”季凡靈補充,“我們簽了合同的。”仿佛更增加了說服力。
江柏星眉心皺得更緊了。
那也不用住在他家里吧?傅先生是只有這一套房子嗎?傅先生是租不起房嗎?傅先生資助成千上萬的人也沒讓他們進自己家半步啊?!
傅應呈端著水從廚房出來,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掃了他一眼,視線轉向?旁邊坐著的女孩:“加勒比吐毛了。”
季凡靈警覺:“又?”
“吐我書房地板上了。”
季凡靈立馬站起來:“我去收拾。”
不知道?加勒比到底為什么討厭傅應呈,哪怕它?在季凡靈的床上做出嘔吐的動作,也會硬生生憋回去,狂衝到傅應呈的房間對著他吐。
季凡靈教育過很多次了,說你吐我手里都沒事,但傅應呈有潔癖,你不要去挑戰他的底線,結果加勒比依然屢教不改。
女孩噔噔噔衝進里屋開?始洗抹布,傅應呈平靜地坐下。
——坐在她?剛剛,坐過的位置。
江柏星筆挺地站在那里,跟站軍姿似的。
男人掀睫掃了他一眼:“坐吧。”
江柏星心跳如鼓,又直挺挺地坐下,手都不知道?往哪擺:“那個……傅先生。”
傅應呈冷淡地看來。
他咽了咽口水,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個實驗到底是做什么的?應該不會影響姐姐的健康吧?”
傅應呈直白道?:“沒有什么實驗。”
江柏星愣住。
沒有實驗?
那就是傅先生騙姐姐的了?
可他騙她?能有什么好處?
江柏星腦子里慢慢浮現一個大膽的猜想,結結巴巴道?:“您是不是……是不是喜歡姐姐啊?”
傅應呈放下茶杯,又覺得好笑,又有些不耐煩地抬眼:“怎么,還不夠明顯?”
江柏星噎住了,不知道?該說明顯還是不明顯。
他們說話時?的氛圍。
演講時?傅先生落在臺下的目光。
還有,那輛永遠在雨天等她?的庫里南。
“趁現在把話說清楚也好。”
傅應呈聲線冷淡,“我當年幫你只是因為她?,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犯不著回報我或者感謝我。”
江柏星還在衝擊中?,說不出話來。
“如果非要感謝的話,”傅應呈頓了頓,“感謝她?就夠了。”
“……”
“不過,你也給?不出什么,我給?不了的東西。”傅應呈站起身,掃了眼他手里的圍巾,語氣很涼地笑了聲。
“所以,趁早認清現實,過好你自己的人生。”
季凡靈收拾完地板,把加勒比抓去自己房間關?著,出來的時?候看見圍巾迭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沙發上。
江柏星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客廳里,耷拉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要不我先走了。”江柏星抬頭看著她?。
“不吃點水果嗎?”
“不吃了,我不餓。”江柏星說。
季凡靈不太會說客套話,哦了聲,堅持送他下去。
她?總感覺小孩好像情?緒有點不對,有點失魂落魄的。
一直走出單元門?,季凡靈奇怪地看了他幾眼:“你怎么了?”
“沒什么,”江柏星勉強笑了下:“就是突然發現,自己還遠遠不夠好。”
冬日晴空下,少年向?來開?朗的笑容顯出一分酸澀。
季凡靈以為他是高三學習壓力太大了,蹙了蹙眉:“還不夠好?你還想要多好?”
聽到這話,江柏星忍不住偏過頭,仔細看著她?的眼睛:“姐姐,你真的覺得我很好嗎?”
季凡靈有點說不出口,抿了抿唇,還是認真點了頭。
少年灰暗的眼睛亮了一點。
女孩送他走到小區門?口,江柏星站住了腳步:“姐姐就送到這里吧,我自己去公交車站。”
季凡靈停下了,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揣著兜認真道?:“你不要有太大壓力,知道?么?又不是只有狀元才能上清北。”
江柏星用力嗯了一聲。
季凡靈轉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他的壓力來源,貼心地補了句:“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要成為傅應呈。”
江柏星愣了下,衣衫被風吹起,好像身子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