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靈心跳倏地漏了半拍,抬起頭。
想問他?怎么個不一樣法?。
又沒有問出口。
傅應呈感覺到她的停頓,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臉上,不咸不淡地勾唇:“畢竟你可是……準大學生。”
季凡靈:“……”
第二?天季凡靈就跟著他?去上班了,九州集團對她來說早就是熟門熟路,連食堂風味都摸得一清二?楚。
傅應呈確實?有開不完的會和見不完的人,幾?乎不會長時間?待在辦公室里。
季凡靈覺得自己好像游戲里的npc打卡點,傅應呈飯點準時回來盯她吃飯,平時偶爾抽空回來瞧她一眼。
大部分時候辦公室里只有她和溫秘書。
溫蒂對她很好,每天下午都會去搜刮好吃的下午茶,還會幫她端到花園天臺上去吃。
溫蒂見她不好意思吃,還解釋說:“不是我請你,都記在傅總帳上了。”
有時季凡靈碰到不會做的題,拿手?機拍照搜題,還沒搜出結果,就聽到身后高跟鞋的聲?音。
高挑的女人在她身后微微歪頭,看她的卷子:“是這題嗎?”
季凡靈:“……嗯。”
溫蒂講題時有種匯報工作得冷靜清晰,公式也信手?拈來,絲毫沒有畢業多年的感覺。
“我妹妹也在讀高中。”她說。
自那以后的一周里,但凡季凡靈在哪道題上停頓超過?五分鐘,溫蒂都會站起來:“能讓我看看嗎?”
“你不用一直關注我的,”
季凡靈抿了抿唇,努力措辭,“你忙你的工作,我會寫得很。”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溫蒂說,“我最近挺閑的。”
實?際上是太閑了。
從她入職傅應呈手?下開始,就沒這么閑過?。
在她眼里季凡靈禮貌又安靜,不愛給人添麻煩,比她那個抽不到卡就發狂捶床的親妹乖很多,每天就只是寫寫作業,打打消消樂,偶爾會蹲在角落里摳蘇凌青送給傅總的花……她應該不會想知道那盆花的價格。
溫蒂早就表示她完全可以兼顧照顧季凡靈和絕大多數工作,但是傅總沒有理會她的訴求。
她隻好在辦公室閑著,不找點事?兒?做,實?在有點對不起自己的百萬年薪。
溫蒂也覺得自己總是盯著她寫題,好像無形中給了她不少壓力,于是起身出去了,給她一點獨處的時間?。
季凡靈松了口氣,低頭繼續寫題。
寫著寫著,筆尖戳著草稿紙,思緒有點不受控制地飄散。
耳邊好像又響起,男人喊她時帶著幾?分揶揄,又透著幾?分真心的口吻。
——“準大學生”
傅應呈好像還挺,看得起她的。
思緒扯回月前那個落雪的街道。
極近的距離下,男人居高臨下的眉眼,變得極為清晰。
烏黑的長睫上沾著純白?的雪粒,更?襯得眼眸極黑,極沉,帶著醉意直直地看進人眼底。
冷淡和滾燙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在他?眼底交替翻涌。
他?問她身上到底哪里不好。
——我為什么看不出來?
只是回想,季凡靈又莫名其妙開始臉熱起來。
女孩窩在寬大的椅子里,把自己的手?串盤了一圈又一圈,忍不住覺得……
難不成是。
他?有,一點點的,喜歡她。
“嘭——”的一聲?,有人大力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季凡靈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猛地抬頭,心臟瞬間?狂跳起來,耳畔轟隆隆響起血流的雜音。
進門的不是傅應呈。
是個明艷張揚的漂亮姑娘,一條波點針織長裙,夸張小?眾的手?工耳環,背著愛馬仕金棕birk,她掃視了一圈,看著座位上的女孩:“傅應呈呢?”
季凡靈心臟慢慢落回原地,松了口氣,如實?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新來的?助理?實?習?溫蒂呢?”
她說話跟連珠炮似的,也懶得等季凡靈回答,隨手?把愛馬仕金棕birk包放在桌上,沒太在意地掃了她一眼:
“起開,別坐他?椅子。”
季凡靈還沒說話,她已?經轉過?身掏出了手?機,撥了號,單手?撐在桌上,不耐煩地點了點。
電話被掛斷了。
她看了眼屏幕,惱火地嘀咕了句:“掛我電話?”然后又撥。
又被掛了。
她換了個號碼,這次倒是很快被接起。
辦公室里安靜,季凡靈聽見那邊隱約傳來蘇凌青笑吟吟的嗓音:“喲,萱萱大小?姐回國了?”
季凡靈愣了下。
萱萱,是熊莊說傅應呈要?有麻煩了的那個萱萱?
“傅應呈呢?”姜萱問。
“我哪兒?知道,”蘇凌青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