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季凡靈悶悶道,“反正也?沒什么特別的,而且都過去?很久……”
她表情怔住,僵硬地偏頭,低頭看去?。
微燙的溫度從她掌心傳來。
——男人牽住了她的手。
季凡靈腦子一片空白,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向他:“怎、怎么了?”
“頭暈,走不動。”
傅應呈的臉朝著另一側,眼睫投下晦暗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扶我一下。”
“……哦。”
季凡靈怕傅應呈摔了,又開始往前走。
她右手手指僵著,不知道該握緊還是放松,血液在指尖突突地輕跳。
整個手都被男人寬大?的手掌攏住。
好像連風都滲不進去?。
傅應呈向來體溫偏高,喝了酒以后似乎更高了。
即便十二月末的夜風冷涼,他的手心依然是溫熱的,熱度順著緊緊相貼的手心,像密密的爬山虎一樣包裹住她的心臟。
但?這怎么看,也?不是扶人的姿勢吧。
季凡靈腦袋木木地想。
這不是在牽手嗎。
傅應呈是不是……
女孩腦子遲鈍地轉了幾圈。
是不是,喝得有點?太多了……
天空中開始飄起?薄薄的細雪。
細密的涼意時不時冷不丁落上人的手和后脖頸,慢慢在發頂積起?一層霜似的冷白。
又走了一段路,想了想,季凡靈覺得傅應呈可能醉得聽不懂她剛才在說什么,開口說:“所?以,我那之后就不跟人賭了,今晚……”
“別解釋了。”傅應呈沉沉打斷了她。
季凡靈訕訕閉了嘴,抿了下唇,感覺自己是說得太多。
都有點?吵人了。
男人忽然喊她:“季凡靈,”
季凡靈掀眼,看著他的側臉。
燈光從高處落下,黑色碎發下,輪廓硬朗的側臉明暗交錯,男人看著前面的路:“我不喜歡你勉強自己。”
心臟好像遲了半拍,重?重?跳了下。
季凡靈低下眼,哦了聲。
“還有。”
傅應呈似乎是忍了很久,終于忍無可忍,停下腳步,轉過身。
季凡靈原本在靠后的位置,被他的手拽得踉蹌半步,幾乎撞進他懷里。
他低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眉頭緊蹙著,黑瞳深不見底。
“你到底哪里爛了。”
逆著光,極近的距離。
他就這樣直直盯著她,吐字很重?,眼底壓著酒意熏染的惱火和不快。
“……為什么我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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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在風中愈演愈烈。
男人落下的目光黑沉,一寸寸打量著她,被他?目光觸及到的地方,都好像火燎似的燙起來。
季凡靈下巴被男人帶著薄繭的指腹抬起,剛好到他?胸口的位置。
高處路燈光暈朦朧,細細的雪絲從夜空上落下,涼涼地掉進她眼睛里。
女孩猝然眨了下眼。
然后,后知后覺。
好像終于理解了傅應呈話里的意思,耳根騰得燒紅起來。
什么叫看不出來她身上哪里爛。
簡直就好像在說。
她身上哪里都好一樣。
“明明,很多地方都……”季凡靈心跳亂糟糟的,想拉開距離,但傅應呈還緊緊牽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你看不出,是因為你喝得太多。”
季凡靈咽了下口水,嘗試說服他?,“你現在已?經,沒有腦子了。”
“……”
傅應呈臉色沉沉看著她,薄唇微啟,呼出一點潔白?的霧氣,又被風吹散:“我平時也……”
季凡靈搶話:“你平時也不會喝這么多。”
傅應呈閉了嘴,就這樣定?定?看著她。
女孩低下頭,垂眼看著自己的腳,拽了下他?的手?:“……快走吧,都下雪了。”
她握住男人的手?,他?好像就沒脾氣了,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
雪片落在他?們交錯的手?上。
讓人突然意識到。
這好像還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他?們并肩走過?深夜一個又一個飄著雪的路口。
夜空高遠,車輛時不時飛快駛過?,橙色的光芒里,細雪飄散,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投在身前,牽著手?,離得很近。
季凡靈不喜歡和人離得這么近。
可她忽然覺得。
和傅應呈牽手?好像也,并不讓人討厭。
元旦期間?的高三牲還沒來得及喘息,緊接著就迎來期末月,作業多得像是泰山壓頂。
連陳俊都在出卷子批卷子的無限循環中變得憔悴了,還一直畫大餅,說什么“努努力,期末考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