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應呈停下腳步,一行人扭頭,走廊盡頭狼狽衝來五六個aversis的負責人,淋了雨,上氣不接下氣地用英文道:“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車,到遲了,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我之后還有別的議程。”
傅應呈的英文標準得近乎沒有人情味,“你們可以自行安排時間。”
傅應呈說完就離開了,其余的人也隨之跟上。
“傅先生怎么走了?什么意思?生氣了?”為首的男人病急亂投醫地抓住溫秘書。
“傅先生在工作中不帶情緒。”
溫秘書說:“隻?是,你可能?不得不告知你們的ceo本德曼先生,本次合作取消。”
“什么?取消了?!”
為首的人急切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遲了十分?鐘,就沒有絲毫斡旋的余地了嗎?況且,最開始還是你們主動提出的合作!”
“你可能?還不了解傅總的性格。”
溫秘書公事公辦的口吻:“他不會讓別人等他,但他也不會等人。”
“就不能?想想辦法?……”
“機會錯過就是錯過。”溫秘書打斷,轉身離開。
“傅總絕不可能?主動第?二次。”
……
溫蒂敲了敲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一覽無余的落地窗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坐在電腦前辦公。
正如她對aversis負責人所說的那樣,傅應呈眼里沒有任何?情緒,他從?不為不值得的事情浪費感情。
“傅總,這是bion公司的資料和我與?他們的對接情況。”
bion除了aversis以外九州最想合作的公司,既然后者沒有誠意,不必傅應呈吩咐,前者自然立刻就安排上了。
傅應呈掃了一眼資料:“給我訂張下個月去華盛頓的機票。”
溫蒂立刻查看航班時刻表:“您11號在本市有私人行程,11號之后最早隻?有……14號中午十二點半的航班。”
“可以。”
“噢喲喲,傅總還有私人行程吶~”
門口傳來吊兒?郎當的嗓音。
蘇凌青一身花格襯衫,抱胸斜靠在門框上,衝溫蒂挑了下眉:“他什么行程,我怎么不知道?”
溫蒂目不斜視地和他擦肩而?過,從?辦公室里走了出去。
仿佛蘇凌青是一團會說話的空氣。
蘇凌青:“……喂!”
雖然溫蒂作為秘書,隻?對傅應呈一個人負責。
但,是不是太不把他這個銷售總監放在眼里了!
“你閑著就回家,”傅應呈瞥了他一眼,“別騷擾其他員工。”
“我怎么騷擾她了,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蘇凌青氣笑?了:“哎,晚上吃飯去嗎?我請你。”
也不知道哪個詞又?觸動了傅應呈的神經,男人呵了一聲,眼皮不抬:“別站那礙事。”
“真的,就上次我推你那家米其林……”
“不合口味。”
“你可真挑。”蘇凌青撇了撇嘴,“吃什么你定,行了吧?今兒?我大出血。”
“你看我像缺飯……”
傅應呈不耐地抬眼,話說一半卻頓住,推了下銀邊眼鏡:“我定?”
蘇凌青招呼道:“你定你定,行了傅總走吧,事兒?回來再干也不遲啊。”
……
半小時后。
四下彌漫著廉價香料的嗆鼻煙味,一張張塑料薄布蒙著的圓桌,被冷風吹得吱吱啦啦的塑料板凳,在拖多少遍都除不掉油污的崎嶇地面上刮動。
蘇凌青凌亂地看著趙三串大排檔的牌匾,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你定的就這???”
留門
蘇凌青不像傅應呈一樣有潔癖,但踩在?散落竹簽的地面上,還是有些心疼自己產自意?大?利的手工皮鞋:“我真服了,你?也不至于替我省錢省到這個程度。”
蘇凌青剛抽了個紅色的塑料凳子,就近坐下,卻看到傅應呈徑直從他身側走了過去:“去坐那邊。”
“……”
蘇凌青隻好站起身換桌:“這他媽有什?么區別?,不都?一樣!”
傅應呈已經坐下了,紅色的一次性塑料臺布被風鼓起,撲了他一腿,男人?下意?識抬了下膝蓋,精貴的西褲布料立刻被塑料桌毛糙的倒刺刮了線。
“……”
蘇凌青眼看著他的臉,一寸寸黑了下去。
就在?蘇凌青以為傅應呈肯定受不了了,正準備起身?走人?,卻見他好像全不在?意?一樣,伸手去剝面前,標著“拆封一元”的那套,碗碟上的塑料薄膜。
然后眉頭更緊,低頭去看碗里沒洗干凈的油光,抬眼看蘇凌青:“這不是消毒過的?”
蘇凌青:“……走吧大?哥,你?不適合吃大?排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