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的高跟鞋明顯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走出會議室,高馬尾在腦后一晃:“這么?想知道,問傅總去吧?!?
高助在后頭齜牙咧嘴。
就傅總今天的低氣壓,誰還敢跟他多說半句話!
想來?上個月,他們還過了一陣子,傅總下午五點準時下班,全公司歌舞升平的好日子。
如今回想起來?,竟然恍如隔世。
怎么?。
……
是庇護他們的菩薩離開了嗎?
夕陽西沉,后輪卷起的塵土中?,機車高調地停在大排檔門口。
男人摘下頭盔,左右看了看,沒找到自己想見的人,隨便找了個服務員,狐貍眼彎彎地柔聲道:“請問,你們老板在么??”
黃莉莉臉頰微紅:“在在在,就在后面,我帶你去。”
程嘉禮道謝后,大步跟上。
說實話,自從?上次眼睜睜看著季凡靈上了那輛庫里?南,程嘉禮撩她的心思就淡了。
唱歌不聽,金子不收,油鹽不進。
天底下就不該有這么?難追的女孩。
不過,仔細一想,庫里?南車主不可能是她男朋友。
否則就算指縫里?漏點資源,也不會讓她去當服務員。
程嘉禮去哈城音樂節演出那周,短暫地放下她了,和幾個又高又颯的女主唱和鍵盤手互換了微信,大家結束表演以后聚聚餐,喝喝酒,好不快活。
鼓手醉醺醺地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問:“你老是說你初戀,到底長?什么?樣?,給我看看?”
“沒照片,”程嘉禮笑道,“這么?多年哪記得清,就是一種感?覺?!?
就像那小服務員。
紅邊黑底的圍裙,長?得遮眼的額發,總是抿著的淺唇。
慢吞吞的語速,扎心窩的話。
還有永遠冷懨懨的眼神。
就。
勁勁兒的。
看到她,程嘉禮覺得自己好像都年輕了,重回那段叱咤風云得叫人懷念的青春時代。
……
趙老板被叫出來?,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找我?”
程嘉禮笑道:“我是來?找您談商務的?!?
“什么?商務?”
“您知道哈城音樂節嗎?我的樂隊受邀在那里?表演,去年還出了專輯,想問問您能不能在這兒路演。”
“什么?是路演?”
“就是我們在您這兒演出,免費的,我們的粉絲都會來?,只是借下您的場地?!?
趙老板眼睛都笑出褶了:“哦哦哦,那肯定好啊,我年輕的時候最?喜歡音樂了?!?
程嘉禮掏出手機:“到時候還會在微博上宣傳?!?
眼看著樂隊二十萬粉絲,趙老板眼睛都直了,一揮大手:“那太好了,我到時候給你們支個棚,讓這個……歌迷朋友們啊,都看得開心!”
“不過,到時候人肯定來?得特別?多,您最?好把店里?的服務生都安排上……對了,我能看下店里?的員工名單嗎?”
趙老板哪有不肯的,很快把名單和資料拿了出來?,程嘉禮裝模作樣?地翻了幾下,翻到了季凡靈的簡歷,一眼瞥見她的頭像。
看照片又白又乖。
跟個小朋友似的。
程嘉禮忍著笑意:“這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讓她務必那天要在……”話語戛然而?止。
男人瞳孔微縮。
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像發瘋的鼓點。
白紙黑字,簡歷上,姓名那欄,清晰地寫?著三個字:
——“季凡靈”
想家
“……季凡靈?”
程嘉禮仿佛被雷劈中,喃喃出聲。
怎么會?
怎么可能??
難道真是她?
如果真是季凡靈,那她所有的排斥、抵觸、不情愿,全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她不敢和他相認。
他就知道。
假如兩人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他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她怎么可能一點都不心動?
“哦季凡靈啊,她到時候肯定上班的,幾乎天天都在的?!?
趙老板左顧右盼地找人,一拍腦袋,“還就今天不在,她請假了,好像說是要搬家?!?
“哦哦,搬家……”程嘉禮重復。
趙老板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還在激情暢想路演當天的場地安排,話里話外都是想讓他跟其他樂隊宣傳,多搞搞這種活動。
程嘉禮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咽了咽口水,定睛去看季凡靈的簡歷。
……
a大學?生。
德語專業。
2006年2月11日出生。
當年季凡靈生日是什么時候來著?
嘖。
他怎么可能?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