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也不怕我將你這些話說出去么?”
“說出去?說給誰聽呢?說了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你總不會去皇上面前說。既不說給皇上聽,那除了太子殿下,我還真想不出第二人。”晏邈說得氣定神閑,笑意不減,顯然是預料到了這結果。
秦疏桐語塞,確實被晏邈說中了。
晏邈說白淙是文帝,那文帝那個謀反的弟弟,不就指白汲?笑話!白汲是得位名正言順的太子,能謀哪門子的反?
“左丞如此篤定,不妨把話說完,所以誰是幼帝?”
晏邈看著秦疏桐許久,直看得秦疏桐心里發毛,才開口道:“重要的不是我認為誰是幼帝,而是那王爺認為誰是幼帝,不是么?”
秦疏桐心下一驚。
不等秦疏桐開口,他又道:“又然而,誰是幼帝根本不重要,甚至那位王爺要奪的是不是皇位也不重要。人事流轉,今人不過是將來的古人,如月圓月缺交替輪回。歷史就像拓文,史書不過是換了幾個字的拓印。因那位王爺想要的是皇位,而當時占了這皇位的人正好是他那侄兒,所以他將矛頭指向幼帝,如果幼帝當時被大長公主完全架空,公主甚至有廢帝取而代之之能,那王爺的矛頭就會指向公主,而這種種,又皆因王爺所yu之物恰恰是皇位?!?
晏邈這一通快把秦疏桐繞暈了,他暫時只能聽明白晏邈在再次暗示他白汲要謀反。這不是晏邈第一次這樣暗示,但這又是最不可能的事,因為太子就是皇位繼承人,說太子謀反等同于說太子要殺了皇帝做皇帝,可這是不需要謀反就能等到的結果??v觀古今,唯有兩種情況下,太子會選擇謀反,第一種是皇帝有更換太子人選意向時;第二種是皇帝在位日久,有白發人送黑發人之可能時……這兩種,現在看來,仍是第一種可能x更高。
等等……或許是他鉆牛角尖了?一味揪著“謀反”不放?晏邈以逆王所yu之物是皇位來作b,即暗示……如果他想要的不是皇位,那他就不是行謀反之舉了,然而那位王爺也必會為了所求之物做出相應舉動。
汲兒要什么?兵權?可那已是皇權的附屬品?;蕶啵空l不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力?可那是他囊中之物。所以他想要的是一樣……一樣以他現在的太子身份都得不到也等不到的東西?呵,普天之下會有這樣的東西么?
然而秦疏桐忽然回過味來:“左丞是否在宴上喝醉了,對下官竟胡言亂語起來!”他又被晏邈牽著鼻子走了!晏邈說的他怎么就當真了?這完全可能是對方的計謀,就是要他疑神疑鬼,甚至利用他的動搖來達成某種目的。
晏邈哈哈大笑,笑過后帶著幾分贊賞道:“少容好聰明,如此氣憤是想明白了什么?哎呀,是我多問了,你自有你的考量,若還有想不明白的、想知道的,我隨時恭候你之探詢?!?
秦疏桐被晏邈這副調侃的姿態氣得牙根發癢,就在此時,忽聞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其他人都走光了,兩位大人還在此地,是聊了許久?在說何事如此歡愉?本g0ng也想聽取一二。”
晏邈抬眼、秦疏桐猛回頭,只見在不遠處的階下,白汲和謝雁盡并肩立在那里。
秦疏桐此時顧不上白汲的冷言冷語,只盯著謝雁盡,想從他的神態中探得哪怕一點端倪,然而謝雁盡面無表情,與他對視片刻后即看向晏邈。
白汲看晏邈時似笑非笑不動聲se,卻在發現秦疏桐沒看他時壓不住怒火,凌厲的目光在秦疏桐臉上割過去,終發現他定定看著謝雁盡。
白汲邁步向秦、晏兩人走去,謝雁盡緊隨其后。
“晏大人,在說什么呢?”白汲站定后問道。
晏邈看一眼局促不安的秦疏桐,笑道:“觀殿下應是從乾元殿來,那內監們應當回稟了宴上之事。徐相與全壇、錢忠兩位大人在此發生些口角,我與秦大人正巧遇上,秦大人,你說呢?”
晏邈說出前半段,是暗示兼威脅,秦疏桐明白對方的用心,要看他怎么續說后半段。
“是,而后我與晏大人說起……”秦疏桐面上不顯,實則正搜腸刮肚找托辭,忽靈光一閃,“說起謝將軍凱旋之事,畢竟宴上發生的事與謝將軍有關。聊至忘時了?!?
白汲一哂:“看來只有本g0ng與正主錯過了這場好戲,連秦大人都看了全本。”
晏邈敏銳品出話意,但沒等他發問,謝雁盡竟搶先一步:“這個‘連’字是何意?”
秦疏桐聞聲一抖,只聽白汲淡然道:“若本g0ng沒記錯,秦大人是離席過的吧?按時間算,應當是秦大人歸席、本g0ng離席后不久,徐相就與父皇起了沖突。按民間的話來說,這是否叫‘趕早不如趕巧’?”說著,他瞥見晏邈略微茫然的神se,加了一句:“晏大人沒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白汲雖說的是在別人聽來沒什么要緊的話,但此時此刻秦疏桐卻緊張得冷汗都快下來了,因為他和謝雁盡之間發生了一些十分要緊……不對,應該說是十分要命的事。
“秦大人離席去哪兒了?”謝雁盡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