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認出是白汲的心腹太監之一,曹運。
“曹公公?”
曹運行過禮,說道:“秦大人,奴婢奉命接大人赴宴。”
“赴宴?是……仙音閣的洗塵宴?”
“正是?!?
白汲不會主動把他暴露在謝雁盡面前,怎么會讓他在洗塵宴上現身,這不就等于告訴謝雁盡,他是太子的人?
“是殿下的意思?”
“是,但不全是。實是謝將軍提出,想要一位熟悉長清的人做向導,最后指名秦大人陪同他飲宴,殿下答應了?!?
不知謝雁盡為何指名他,也不知他有沒有猜出他與白汲的關系,但現在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我明白了,有勞曹公公?!闭f著乘上馬車前往仙音閣。
謝雁盡已經先一步到了仙音閣,被安排在北二間,秦疏桐進雅間時就看到他已怡然自得地在喝酒,全看不出還需要別人引導的樣子。
“參見謝將軍。”秦疏桐立在簾內一步。
謝雁盡抬眼,淡淡掃他一眼:“秦大人來了,坐?!?
算來他們見面次數不過四五次,秦疏桐當年春闈中第時,南方還算安定,謝雁盡還在長清。秦疏桐進g0ng受賜官職,兩人在殿上第一次見面。很快,南境起戰事,謝雁盡便領兵南征,其后大半年甚至一年多才回長清述職一次,三年下來,秦疏桐甚至都不太記得這位戰神的長相。
落座后,秦疏桐仔細打量解雁盡,不得不說,解雁盡長了一副標準的將帥之才會有的容貌,劍眉朗目、龍驤虎步,又生了一雙薄唇,更顯得冷厲而薄情。
“不知將軍為何指名下官陪同?”
謝雁盡從秦疏桐進雅間開始就沒用正眼看過他,此時才真正直視他:“秦大人一直在長清任職,難道還不熟悉長清?”
回答熟悉也不是,不熟悉也不是,秦疏桐一時語塞。
“仙音閣不是長清最有名的酒樓么?怎的就只有些歌舞表演?秦大人,閣中必定有過人之處吧,大人可否為我引薦一二?”
明明是請求的話,卻半分客氣都沒有,十足十的命令語氣。
秦疏桐敷衍著笑道:“下官不常來,也不甚清楚,殿下應當為將軍安排了別致的節目,不然也不會特地安排在g0ng外。我讓小廝去將老板叫來問問吧。”
“嗯?!庇质抢鋣的一聲回應。
很快,徐蓉上樓來,報上姓名行過禮后便道:“早幾個月前,就有一位貴人公子來訂了宴席,說是招待貴賓。妾身不敢怠慢,安排了幾出特別的樂舞招待貴人,本yu等貴人吃過飯食后再請貴人觀賞,既然貴人已覺無趣,便請隨妾身移步吧。”
謝雁盡停杯起身,秦疏桐見狀緊隨其后。徐蓉領二人從暗處樓梯拾級而上,三層已經布置妥當,二十一個伶人分在兩邊跪伏相迎。謝雁盡踏入時頓了頓,很快又提步入內,在主座上坐下。
秦疏桐立到謝雁盡身側,就這么站了一會兒,忽聞謝雁盡道:“秦公子坐下一起觀賞吧?!?
秦疏桐略有遲疑,但仍依言坐下。
他等秦疏桐坐定,低聲問他:“剛才我在雅間,透窗看到主樓后面還有一座樓,也是仙音閣的產業?”
“聽說是,并不確定,一會兒問問老板便知?!?
謝雁盡嘆出一個尾調上揚的疑聲來:“連你也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但聽謝雁盡話中語意,他覺得他該知道?
樂舞開始,謝雁盡沒再多問,也不再看他。
幾出舞曲,秦疏桐是預先看過的,所以并不覺得驚yan,但身邊的謝雁盡也波瀾不驚,全程面無表情,只時不時喝一杯酒,秦疏桐的心漸漸往下沉。
舞畢,幾個伶人上來獻酒,謝雁盡不為所動,挑挑揀揀兩三杯里喝一杯,秦疏桐看看隱在角落里的季白,向謝雁盡笑問:“謝公子,他們似乎都十分傾慕您,您就沒有覺得哪一個特別出se么?”
“傾慕?難道我還要娶回去?”
謝雁盡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秦疏桐一怔,想了想后,朝徐蓉使了個眼se。
徐蓉機敏,上前道:“謝公子似乎好奇仙音閣副樓的營生,長清多少銷金窟,妾身敢說,仙音閣就算不是百里挑一,也是世間首屈一指的一處xia0hun地。”
她一揚下巴,場邊即有一名舞姬飄然而至,十指靈動,短短幾步已褪了兩層外衫,僅著一件鵝h肚兜,一條水滑的綢k,面上覆紗,手腳各著一副銀鈴,翩翩起舞。
秦疏桐還記得季白說過,這nv子名綠蘿,是楚腰離開仙音閣后徐蓉培養的楚腰繼位者。
隨著綠蘿的動作,另一側響起琵琶仙音,季白在為她伴樂。
彈到一段纏綿之音,綠蘿背對著謝雁盡下腰,身子近乎對折,但她似毫不費力,還能盈盈一笑,唱起名曲相思意。
秦疏桐裝作驚訝,陪著謝雁盡看完這一場短暫的獨舞,笑道:“原來如此,謝公子,方才一舞,這舞姬se授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