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了一杯酒,笑道:“沒有別的意思,殿下關心你,便希望你得空去拜見一二。”
晏邈口中的“殿下”他當然知道是誰,但他一點都不想和這位“殿下”有所交集。
“大殿下t弱,下官不敢叨擾,怕擾了殿下靜養。殿下若有事,直接傳召下官便可,還勞煩晏大人傳話。”
“殿下無事,就是想和你親近親近。”晏邈說著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示意。
秦疏桐更驚詫,愣愣地看了晏邈良久,直到晏邈挑了挑眉,他才僵y地舉起酒杯和對方碰過。
“少容明日可有閑暇?”
他一抖,晏邈記得他的字?聽晏邈這么叫他著實讓他一陣不自在。
“……下官明日在吏部當差。”
“那后日呢?”
“……當差。”
“大后日吧。”
“大后日下官……”
“可別說當差,沒有連當四日差的規矩,今日你也在吏部吧。”
秦疏桐咬了咬牙,道:“大后日下官空閑。”
“那便大后日來吧。”
“……是。”
兩人再喝了幾巡酒,看看天se該作別了。
仙音閣正門外,秦疏桐恭敬地拜別晏邈。晏邈今日出行低調,沒坐馬車改乘轎。他身邊侍從喚人抬轎來,秦疏桐看著,yu待他上轎自己再走。晏邈卻回過身,突然湊近過來,朝他x前伸手。他反應極快,反手一擋,將他的手拍開,兩人一時都怔住。
“結要散了。”晏邈收回手道。
秦疏桐低頭一0,x前的披風帶子的確沒系牢。
“多謝晏大人。”他略感尷尬地理好系帶。
“秋風掃落葉,秦大人出門多穿些吧。”
他天生膚白,大概因此讓晏邈誤會他受凍了。
“謝大人關心,天氣寒涼,也請大人快回。”
他是客套地趕晏邈,晏邈卻好像挺高興,笑著轉身乘上轎。
待晏邈走遠,他才看著遠行的轎影露出厭惡之se。晏邈用“來”這個字?說得大皇子的含德殿像他自個兒的府邸似的。是他看走了眼,漏了這個天大的隱患。
翌日,秦疏桐到東明殿去見白汲,說明昨夜偶遇晏邈之事。
“是么……”白汲歪坐在椅中把玩著一對玉鐲。
“殿下,大皇子雖然病t難支,但晏邈身居要職,他若是站隊大皇子,即表示左相一黨是大皇子一派。若是左相一黨進言,難保皇上不會改立太子。”
白汲將手鐲往桌上錦盒中一扔,兩鐲相觸發出一聲脆響。
“本g0ng也不喜歡晏邈。這個人,頗有謀算,又整日圍著皇兄轉,他要是真想擋我的道,是得盡早鏟除。”白汲起身,走過去拉住秦疏桐一只手:“少容,你說該怎么辦?”
白汲,當今的太子殿下,今上的第三子,素有玉顏之稱,承了母親的絕se姿容,一雙明眸桃花眼盛滿愁se時,能教佛也動凡心。
秦疏桐只覺得手心滾燙,他用拇指反扣住那玉白的指節,安慰似的撫了撫,笑應道:“殿下放心,我會注意他的。”
兩人對望著,情絲流轉,白汲正yu開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汲兒!汲兒!”
白汲聽出是阮云夢的聲音,松開手忙迎過去。
“母親,怎么了?”他接住撲過來的nv人問道。
阮云夢撞進兒子懷里,滿面焦急,兩人往殿內邊走邊說起來。
秦疏桐往邊上一讓,向阮云夢行禮:“參見妍貴妃。”
阮云夢卻像看不見他似的,只和白汲絮絮地說話。
秦疏桐習慣了,也不覺得如何。
這位妍貴妃天生麗質,容顏絕se,深受今上寵ai。自從皇后病逝,兒子白汲得封太子,才穩重許多,但骨子里的怯懦卻改不掉。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往東g0ng跑,萬事只指望兒子替她解決。雖說她從前就如此,但近兩年尤甚。
“汲兒,你說、是不是你父皇厭棄我了?啊?”阮云夢臉se都見白,可見是真的害怕。
也不知為何,明明白汲已經是太子,母憑子貴,將來白汲得登大典,她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后,卻整日為可能失寵而擔驚受怕。
“母親不用擔心,父皇現下正寵ai仙音閣的舞姬楚腰,您也知道,仙音閣是兒子把持,楚腰時時回話,父皇還未厭她。”
“那就好、那就好……但是,我聽說你父皇前些日子去了蘇若蘭那兒一趟!他去了蘇若蘭那兒……蘇若蘭……”阮云夢顯然魔怔了。
“母親。”白汲扶住她雙肩喚她,“母親!”
她醒過神來,怔怔看著他:“汲兒?”
“母親忘了?父皇一年只去怡景殿兩次,正月一次,八月一次,形式罷了。”白汲柔聲道。
“八月……哦,是了,是八月……”
阮云夢總算平靜下來,白汲拿過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