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神的時候強裝鎮定地拉開了距離，似乎不打算執著于糾結眼下的問題，“……京都校失蹤了一個老師。”

她喜歡看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局促的神se，一見他這樣，反而安然了下來，抬起手捋了捋鬢角松散的頭發，“是嗎？”

“你們見過面吧。”

“如果是見面，也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畢竟最近身邊的人都身t健康，音訊尚在。不過話又說回來，誰會記得那么久以前的事情。”

見她絲毫不為所動，他沉下臉，“他是來殺你的，這也不記得了嗎？”

撫子揚高的臉笑得更加燦爛，“誰會記得沒能殺掉自己的人。”

“也許是si了？”

“誰知道呢。”

“碰上了詛咒吧。”

“是個倒霉的男人。”

他像是抓到了她的漏洞，“我似乎沒說過他是男人。”

撫子了然一笑，“我希望是男人呀。”

他始終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破綻，當然，他手里沒有任何她的證據，光靠三言兩語很難從她這里得到什么。不止是他，換誰來都一樣，不僅僅是因為證據不足，還因為——他打量她身上那件深se竹紋京友禪領口繡的五條家家紋，意味深長地問：“京都校委托了業外人士調查的同時也聯絡了東京校，因為聽聞當地意思未上報的具備咒靈c使能力的咒術師，需要我來確認。夫人也知道這件事吧。”

“看來結果并不怎么令人滿意，不然不會來問我。”

“業外人士si亡，調查自然中止，”他在口袋里把玩那顆冷冰冰的袖扣，“至于咒靈c使——”

“嗯？”她漫不經心地地偏過臉。

“——沒有這種事情，對方大概率具備的是引誘詛咒的能力，不過咒力殘積不能夠證實這點，結論是個人看法。”

撫子一點也不在乎他的結論，只是問他：“你是咒靈c使。”見他笑著點頭，“也是來殺我的嗎？”

“我沒有收到這種指示。”他聳聳肩，就算咒術高專下了這種命令他大概率也不會這么做。這并不代表她不危險，站在這如果掉以輕心的話，他大概率會跟那個不明不白si在詛咒嘴里的男人一個下場，“身為商會理事的五條夫人很擅長交朋友吧，誰會想傷害自己的朋友呢。”當然有不吃這套的，否則他不會在五條悟外出的時候接到這個任務，對他們來說，算是某種試探。

“我是個很寬容大方的人。”

“是么？”

“我的朋友都這樣說我。”

“哪種朋友呢？”

撫子的肩膀歪了一下，姿態有種說不上來的優雅，收在袖子里的手跟著動作抬起來，輕輕搭在了他的x口，“你認為呢？”余光瞥見司機打著傘朝他們走來，她的手慢慢摩挲著他的領口落到了他的臉上，撫0他溫熱的皮膚，“要不要載你一程？”

“去哪里呢？”

“你說了算。”

他順著她的手低下了頭，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張開嘴，聲音“如果是下地獄的話，我會有點興趣。”

“b起現實世界，還有能夠稱之為地獄的地方嗎？”

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那這樣說起來，si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我是個好人呢。”她笑yy地說。

他最后只是將撫子送上了車子——臨上車的一刻，大夢初醒一般停住腳，面se難看地盯著她，明明沒有輕視對方也還是中招了。

她挑了挑眉，頗為可惜地說，“看來你改主意了。”

“是啊。”

“可惜了，”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我那位不安分的繼子這些年也承蒙你的關照，下次再有機會，還請來寒舍喝一杯茶。”

有人喝了一杯普通的茶就si在了她懷里，夏油杰面無表情地想來京都的時候從當地別的咒術師那聽到的八卦，盯著她那張臉——現在的神se可以說得上是親切和善，倒茶的時候八成也是這樣的表情，說不定坐進車里，明天他就會變成傳聞里的一個主角，“……你認識我。”

“悟提過你，夏油君。”車門關閉，她掛在嘴邊的笑容眨眼間消失。

撫子能夠控制詛咒的事情瞞不過五條悟的眼睛，幾乎是她掌握了能力的同時，他就看穿了她。滿不在乎地戳破她的時候——語氣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怎么樣，她久違地起了殺心，卷土重來的強烈嫉妒心幾乎燒g了她的理智，她顯而易見地嫉妒著五條悟。嫉妒她費勁心思得到的，他唾手可得，她在乎的，他不放在眼里，她追求的，他可以隨手丟掉。狗屎一樣的世界不公平得理所當然，她還得腆著臉贊許附和順從，卑微得像野狗一樣——她又想起了那個縮在家里破爛的屋檐下的自己，野狗一樣想方設法地果腹，能活著就活著，si了就si了。叫什么名字，早忘了，也許餓si在了那里，只剩下了黑洞一樣填不滿的骨頭，在很多年之后披上了一具名為五條撫子的yan尸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