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橐吾?”青棠這時在樓梯口看向那個方向時覺得那人有些熟悉,下意識道了那個名字。
那人才頓住,散發得殺人的戾氣在漸漸消失。橐吾抬頭看向在樓梯口的青棠,開朗地笑應:“姐姐。”
感受到領子松了下來,柳丹青跌落到地上,內牛滿面:那人壓根兒就沒給時間聽我說啊!青棠再晚一步怕是他要被碎尸眼前。面前高中生校服的男孩,剛剛的力量絕對不是埋頭苦讀的書呆子。
青棠看了看被橐吾踩腳下的硬質木門,盯著他:“……”
“我會賠付的,今天就給裝好!”橐吾了然,笑著對他的姐姐說。
“你怎么來了?”得到賠付答案的青棠疑問道。今天周二,比先前來的要晚。
之前大都周末時間來,上周末沒有過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這不想姐姐了嗎。”說完,就走向前來,給了青棠一個擁抱。
這個擁抱對于青棠來說,已經見慣不慣了。橐吾在她面前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明明都已經是高三的年紀,肩膀也比小時候寬厚,卻還是像年少時喜歡抱著她。
盡管青棠覺得現在的他沒有用力就是了。
而橐吾在擁抱青棠時,頭部自然而然依靠在青棠耳側。
沒有二哥的味道,也沒有剛剛那個小子的味道。
真好。
脖頸邊的呼吸并沒有很急促,只是像往常一樣,但今天的擁抱似乎有些久,耳邊的頭發相交的癢意和耳后的呼吸,輕拂她的皮膚,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青棠推開了橐吾:“還要抱多久。”
橐吾任由青棠推開他,沒說話,只是笑著。
“說了多少次,要叫姐,不要叫我姐姐。”她還是覺得單字“姐”聽著會舒服,迭字的“姐姐”會讓她有一種自己很溫柔的錯覺,也讓橐吾的話帶著一股撒嬌的味道。年少時明明給他糾正過來,后來是什么時候又變回迭字的“姐姐”了?
她記不太清了。
而橐吾時不時冒出迭字的“姐姐”后明令禁止了一次仍沒改過來,她也不像過去那么有精力再去糾正他,所幸只有這樣的偶然情況。
“對了,”橐吾低頭翻著自己的單肩包,“大哥來信了,有一封專門給你的。”
把那封信遞到青棠面前時,她看了一眼,冷道:“門外有垃圾桶,扔了吧。”
見氣氛有些冷,柳丹青也不打算參合這件事,畢竟這他們家事,自己默默去了廚房。
橐吾沒有多言,利落地把那封信收了起來,轉頭看向正在去廚房的背影,帶著莫名其妙的語氣:“他是誰?”
“二哥弄來的管家而已。”轉頭就已經坐在吃飯的座位上,沒有再深入剛才的話題:“書都帶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橐吾在書中拿出兩本書,“這一本是輔導資料,這一本是你要的那個書。”
“嗯,好。”
“姐……你還是要打算考大學嗎?”
“當然,為什么不考?”青棠反問道。
橐吾沉默得久了一些:“……二哥他不會同意的。”她的學業已經拖了一年,現在和高三的自己同時在備考。這個三個月前重新開始備考的計劃對于青棠來說難度并不是很高,在先前未輟學時也足夠優秀,甚至在那個人才濟濟的貴族學校曾經在禮堂上臺發言,那是每年才有的特例。但二哥是不會同意的,他像我一樣擁有強烈的占有欲,比我更多的操控欲。
“我不指望二哥。”青棠從書本上的目光轉移到他的臉上,帶著冷漠的希翼:“你會幫我的對吧?”
過去的獨孤橐吾是孤僻的,只有他的青棠會向他伸出手。如今姐姐的落難,自己必然會幫,更何況那是見姐姐的唯一機會——“嗯。我會的。”
青棠微笑:“那真是謝謝三哥。”
這句話卻讓橐吾羞得通紅:“姐姐,還是叫我四弟吧。”
青棠嗤笑出聲:“怎么,一個月前家里安排的子女排名中已經沒有我了,叫聲‘哥哥’和叫‘姐姐’差不多吧?”
橐吾愣了愣,略顯擔憂得說:“你都知道了?”
青棠沒再看他:“恰巧而已。”
備注:
青棠一般不怎么查看新聞,橐吾一般都會給青棠送來家族的消息,而這次的家族名冊中已經沒有了青棠的名字。大哥久居在外,這種事情是不知道的,而二哥自從出來工作后就很少在家族里呆過,對這種名義上的事情本就不掛心,只有橐吾還在那偌大的宅邸中由最初的私生子轉變為獨孤蕭的四子,一直生活到現在。這種消息外放出來對青棠是一種傷害。
橐吾選擇不說。
只要他不說,那個放在書房的電腦也不會顯露出任何關于青棠家族的詞匯或新聞(二哥京洛早就設計了屏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