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出現在任何人的夢中。如果這是夢,你可真是幸運,”他合上那個巴掌大的手冊,將筆放在自己的著裝胸口布帶處,卡上:“提前見了上帝。”
我并不覺得這樣很好笑。我看向窗外,那里陽光很好。科洛布拉羅坐在沙發椅上,陽光絲毫不會影響他。看著他幾乎被身上衣服和面具包裹得嚴絲合縫的他,是他本身衣服的遮擋作用亦或者是羅斯嘉德也給了他站在陽光的魔法不得而知。只知道他現在淡定自若的坐在我的窗前。面具里傳來聲音:“現在感覺怎么樣?”我試著動一下自己的胳膊,發現相比昨天的沉重,身體現在要輕松很多。“好多了。謝謝您。”他是醫生。這樣的話,我的發燒大概率是他治好的,沒有錯。“嗯,好,看你的狀態也不錯。哈啊~”他打了個哈欠,鳥面具朝向天花板。“昨晚你突然又發高燒,新來的血仆這方面處理不太行,正好格雷聯系我在議事廳處理事情……”他呵呵笑了幾聲,“這里的絲國有句俗語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他們在議事廳處理事情?我想到之前和我說過他一直在找的東西。“科洛布拉羅先生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了么?”他慵懶回頭,鳥面具朝向我這邊,一只手扶著他的鳥面具一側,應該是太陽穴的位置:“找到了。但是現在不能動手。它太暴躁。”找到的速度真快啊。就這幾天的時間。我內心不禁想到。這時他背脊完整地依靠在沙發椅背,長舒一口氣,像是在放松:“還記得蝴蝶夫人么?”這是他在宴會里和我對話時提到過的。“記得。”我如實回答。周圍安靜了好一會兒,當我以為他不再說話時,突然說道:“必要時,可以依靠這個來辨認我。”“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云里霧里。我發現他很愛說謎語。上次對萊德的木偶形容也是。這對我沒什么實際影響,相反,在某種程度上給了我啟示。憑借“蝴蝶夫人”辨認?不明白,但是我答應了他。他又打了一個哈欠。看樣子即使能站在陽光下,吸血鬼的作息還是如此。和人類相反,白天是他們休息的時間。他從座椅上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一副在這里坐了很久地樣子。“有什么事格雷親王應該會通知我,你看去也沒什么大礙。”說完這句,他拿起床邊的劍杖就離開了房間。房間里就我一個人。血族們應該都不會在白天出來。這使我放松。陽光越過窗臺,照在我的臉上,手臂也因露在被子上方感受到陽光溫暖的饋贈。身上的睡衣被換掉了,換成了和格雷一樣的純白質感的睡衣。掀開被褥,那天晚上被桑椹汁弄臟的床單也不知被何時換掉。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摸了摸連續被小黑和格雷咬過的后頸,有點疼,是一種肌肉的酸脹感,除此之外,那處皮膚和小時候在天臺時小黑治愈我手腕上的傷口不同,一個是刀劃,另一個是牙齒穿刺的傷口。但最后都是他們用嘴舔舐治愈,而且不留痕跡。真是方便他們進食。用的時候咬下去,不用的時候就會把咬傷的皮膚復原。像食物會長久保存一樣。是啊。我是……食物。只有小黑,會說喜歡我。我能感受到他的情感。或許正如他所說的是愛。可是同樣在他吐露情感的那晚控制不住自己咬了我。羅斯嘉德所說的喜歡是什么?小黑口中的愛是什么?如果那不是親情或者友情可以衡量的東西,那我是不是……一巴掌輕輕拍在自己臉上,臉頰輕微的痛感讓自己阻止接下來的想法。不行,不能這樣想,小黑是不同的。他和那些唯利是圖、貪婪無度、陰險狡詐的吸血鬼不一樣。針對吸血鬼復仇的事,可以排除羅斯嘉德和小黑。他們都沒有參與到家族入侵里面去。而格雷……他是梵卓族的親王。那么密黨的領導者對那次侵襲不可能不知道。下次有機會獨處的時候,可以再問一問……腦中閃現那晚的畫面。還是在公共場合問一問他吧。